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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特助的声音还在颤抖地重复着噩耗。
顾景淮却一个字也听不清了。
耳边只剩下嗡嗡的轰鸣声。
冯瓷？
新任总裁？
罢免他？
这怎么可能？！
冯家的一切明明早已被他蚕食鲸吞。
董事会那帮老狐狸也都被他或利诱或威逼地拿捏住了。
还有一个小时，任命他为冯氏集团新任董事长的调令就会被通过。
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
冯瓷那双近来冷得刺骨的眼睛，与从前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模样，在他脑中反复交错。
有什么东西，在他未曾留意时，早已悄然失控。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狠狠攫住了他的心脏，比当年在地下拳馆直面生死时，更让他窒息。
“哥哥？你怎么了？”林悠悠察觉到他脸色不对，娇声问道。
见顾景淮毫无反应，她生怕他还惦记着冯瓷，急忙开口：“你别想冯瓷姐的事了，她翻不出什么风浪的！我们先去那家米其林吃早茶吧，然后你再陪我去隔壁商场逛逛，买个包庆祝你上任总裁之位……”
“闭嘴！”顾景淮猛地甩开她的手，脸色阴鸷的骇人。
力道之大，让林悠悠踉跄着几乎摔倒。
他看也没看她一眼，此刻满脑子只剩下冯瓷和那个突如其来的董事会决议。
“回公司！”他第一次将惊愕委屈的林悠悠抛在身后，声音里压着暴怒。
车子如离弦之箭冲向冯氏大楼。
一路上，顾景淮不断拨打冯瓷的电话，全是忙音。
他恶狠狠地摔了电话。
半晌又咬牙捡起。
他试图联系几个熟悉的董事。
对方要么不接，要么接通后含糊其辞，迅速挂断。
这种失去掌控的感觉，让他如同困兽，焦躁万分。
当他脸色铁青地冲进冯氏顶楼会议室时，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只有冯父的心腹，李特助垂手站在门口。
他面无表情地递上一份文件。
“顾先生，这是董事会刚刚形成的决议副本，以及小姐……哦不，现在我应该称呼她为冯总，这一份决议副本，是冯总委托我转交给您的。”
“冯总”两个字刺得顾景淮眼角一跳。
他一把夺过文件，飞快地扫视。
越看，心越沉。
连血液都凉了半截。
文件白纸黑字，不仅罢免了他的一切职务，冻结了他名下所有与冯氏相关的股权和资金。
还引用了一条他当初根本没有注意到的法国婚姻协议条款——
若因他婚内重大过错，冯瓷提出离婚，他需净身出户，且婚姻自动无效！
“冯瓷在哪里？！”
他攥着文件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声音压抑着风暴。
“冯总身体不适，由冯董接走休养了。”李特助语气平静。
“另外，冯总吩咐，要求您在今天之内，搬出位于西山枫林的那栋婚房。那栋房子的产权，自始至终，都在冯瓷小姐个人名下。”
顾景淮身形猛地一晃。
西山枫林……
那栋他住了三年，象征着他从泥泞踏入云端，承载了他所有野望的别墅，竟然从未真正属于过他。
他以为自己早已将冯家的一切牢牢掌控于股掌之间。
直到此刻才惊觉，冯家百年基业，冯父手中掌握的资源和眼界，远非他一个从地下拳馆爬出来的孤儿所能企及。
他那些自以为高明的手段，在真正的顶级豪门眼中，或许根本不值一提。
冯父只需轻轻动动手指，便足以将他彻底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