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6
顾哲先我一步捡起来了那张照片：“看来我们离不了婚了。”
我心中泛起难言的滋味，指着报告上的时间，问道：“你看上面的时间。”
顾哲不解地低头，随后双手颤抖，脸色苍白地看向我。
“你总说我们该生个孩子，她早在三年前就来过了。”
赵玥站在他旁边，讥讽道：“哲哥，这个女人当着你的面就敢出轨，也不知道以前有没有过，这个孩子能确定是你的吗？”
顾哲的脸色越发黑沉，赵玥还在旁边添油加醋。
“哲哥，我早就说过这个女人配不上你，她就是个残废。”
“闭嘴！”
赵玥受伤地看着顾哲，眼里闪着泪花。
顾哲神情癫狂，抓着我的肩膀:“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是孩子的父亲，你凭什么一个人决定他的去留。”
他捂着额头，痛苦地道：“是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时候的事？
我语气平静：“你带我和赵玥露营的那天晚上，把我在寒风中开车带她下山吃宵夜。”
“我说今天晚上可能有雨，你说带着我扫兴，那天晚上暴雨导致了山体滑坡，我在水里泡了一夜。”
我给顾哲打了无数个电话，只有机械的滴滴声。
我一个人穿行在冰冷的雨中，刺骨的寒风席卷全身，“轰”的一声，山体滑坡，我被盖在厚厚的泥石流中。
昏迷前的最后一秒，顾哲的电话被接通，是赵玥的声音。
“我身体不舒服，哲哥在酒店陪我。”
等我被救到医院，旁边的护士递给我一张B超报告，告诉我先兆流产，孩子留不住了。
我一个人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医生不解地问：“你老公怎么不来。”
我苦笑：“他忙，忙着催我给他初恋炖补汤。”
医生怜悯地看着我，无奈地叹气。
小月子是周歌照顾我的，顾哲那一个月忙着陪将近五年不回国的赵玥参加各种宴会，他连家都没回，自然也不知道我流产的事。
顾哲慌张地解释：“我不知道当时你怀孕了，如果我知道，我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山上。”
我挥开顾哲想要把我从地上抱起来的手。
赵玥捂着心口，痛苦的声音响起：“哲哥，我胸口疼，我好难受！”
我都要忘了赵玥有选择性心口疼的心脏病。
想什么时候心口疼就什么时候疼。
顾哲拧着眉头，淡漠地看了一眼赵玥，坚持把我从地上抱起。
“抱错人了。”
周歌和她男朋友被顾哲身边的人挡着，只能看着顾哲强硬地把我带走。
我挣脱不开，狠狠咬在他胳膊上，嘴里尝到血腥味。
他紧抿着双唇，我被他强行搂在怀里，他让司机开车去医院。
“顾哲，你放开我！”
7
顾哲掰着我的肩膀：“我和赵玥之间什么都没有，我只把她当妹妹。”
我冷笑一声：“情妹妹吗？”
顾哲恼怒地道：“这些年我太宠你了，你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他不再说话，把手放在我小腹上，微微颤抖。
我平淡地看了他一眼，他有些急躁：“我会把赵玥送走，她不会在出现在你眼前，你搬回山顶别墅。”
“我和赵玥之间有些事你不知道，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我不知道他和赵玥之间有什么，我只知道他对我的冷漠，对我的嫌恶，对我的冷暴力。
还有我的孩子。
不管什么借口，都弥补不了我承受的伤害。
我没有答复，顾哲的手机铃声响起。
是他副总的声音：“顾总，赵秘书晕过去了，情况很危险，你快来。”
顾哲泛白的手指紧紧握着手机，片刻后他让司机独自开车带我去医院。
“颂月，这是最后一次。”
我坐在汽车后座上笑，笑着笑着眼泪一颗一颗地流了下来。
“停车！”
“夫人，先生让我送你去医院。”
“停车！”
我强忍着右腿截肢处刀割般的痛，站在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竟然不知道该去往何处。
“月月！”
我扑到急忙赶来的周歌怀里，终于痛哭出声。
晚上，我和周歌还有她男朋友躺在一堆酒瓶中。
我怕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星空，心情无比平静，酒精确实是好东西，能够麻痹人的神经。
手机屏幕亮起，顾哲和赵玥同时给我发来了信息。
[李颂月，你天天吃的维C是避孕药！]
[你猜哲哥今晚和谁在一起？]
我轻笑出声，顾哲怎么有脸来质问我的。
我接通了顾哲打来了电话，他气急道：“你就这么不想给我生孩子！”
我回击：“对，你脏了，给你生孩子我嫌恶心，把离婚协议签了，我们好聚好散。”
顾哲狠厉道：“我不会和你离婚，我们就这样耗到死为止！”
我有些无语：“赵玥和你在一起吧，想要孩子让她生啊！”
顾哲解释：“我明天就把她送出国。”
“颂月姐，我晕透了，我今天就在这睡一觉。”
顾哲：“什么声音，你和谁在一起。”
我看了一眼抱在一起的两个醉鬼，直接把手机关机。
手机关机前，收到了顾哲发了疯似的电话轰炸。
8
给周歌和她男朋友把被子盖好，我也沉沉睡去。
“砰！”
“砰！”
我捂着被惊醒后心脏剧烈跳动的心口。
门口还在人在喊：“李颂月，出来！”
我打开门，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顾哲死死捏住我的下巴。
他眼底青黑，愤怒地看着我。
“你闹够了没有？我给你台阶你不不愿意下，没了顾太太的名头，你还有什么？”
“只有我不嫌弃你，愿意和你结婚，你为什么总不知足。”
他把我圈在怀里去吻我的唇。
我抬手狠狠回了两巴掌，顾哲的脸迅速肿了起来。
我冷笑一声：“是我不嫌弃你，顾氏集团当时负债几十个亿，赵玥把你甩了出国，你所有的朋友远离你，只有我愿意和你结婚。”
他沉着脸：“你是不是因为屋里的小白脸想跟我离婚，他能给你什么？”
我笑道：“这些年你又给了我什么？我名下有一点资产吗？”
他轻笑出声:“原来你是因为这，我会安排人往你名下打一千万。”
他冲进房间，只看见还在昏睡的周歌和她男朋友。
顾哲松了一口气，走过来想牵我的手，我甩开了他。
“颂月，我们回到以前好吗？我和赵玥没有发生过关系。”
我摇摇头：“不好，我已经不爱你了，精神出轨也是出轨。”
顾哲眼神狠厉，死死把我搂在怀里去撕咬我的嘴唇。
“等我们生个孩子，你就会重新爱上我。”
我无比冷静:“顾哲。”
他停止了动作，小心翼翼地问我：“孩子会回来的，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我摸着小腹：“她已经离开了，是他的父亲害死的她，你想去看看她吗？”
我把墓园的地址发给他。
顾哲落荒而逃。
被查封的美容院又重新营业了，无理由的查封结束了。
美容院重新营业后的第一个客厅是顾哲他妈。
她气势汹汹地走进店里，看到我就开始怒骂。
“你干了什么？顾哲要把顾氏集团的股份转给你，你还要不要脸了。”
“果然是贫民区出来的下贱东西，眼里只有钱！”
端起桌子上给客人喝的水就要泼到我脸上，我侧身一躲，还她一杯。
她顶着满脸的水，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疯了，我是你婆婆，你有没有教养！”
我冷笑：“教养是对同样有教养的人的。”
她伸出保养得宜的手指着我：“我让顾哲跟你离婚，让你滚出顾家。”
我：“那可真是太好了。”
“离婚协议书上要求给你一个亿，我分毛都不给你。”
我转身坐在椅子上，冷笑：“阿姨，你敢不给吗？你们敢吗？三年前赵玥回来我就该离婚了，我为什么不离。”
9
“五年前，顾氏集团扭转局面的第一轮融资，需要我仔细说说吗？”
“你们利用我的伤痛给顾哲的品性站台，赢得了消费者和股民信任，我才是你们家的恩人，这是我该得的。”
顾哲利用我，我感受到他的爱时可以无所谓，我感受不到时，我凭什么一无所有。
顾哲着急忙慌地冲进店里，上下打量我，看我没事才放松下来。
他冷着脸看着他妈：“您又来干什么？”
她把举起手里的包砸在他身上：“你就是这么跟你妈说话的！我白养你了，股份凭什么给她！”
顾哲下意识看了一眼我的脸色，我没有什么反应。
他像是在疑惑，他愿意给我顾氏集团的股份，我为什么不开心，我为什么不心动。
因为我嫁给顾哲从来都不是为了钱。
顾哲他妈还在指责他，他夺她手里的包甩在地上。
“够了！”
顾哲他妈声音尖利：“你知道那些太太背后是怎么笑我的吗？顾家娶了一个不能生孩子的残疾，丢人。”
“她是我的妻子，你不想我把你的卡冻结就马上离开！”
“你。”
说完，顾哲强行让司机把他妈带走，满脸希翼地递给我一份股份转让协议。
在我开口前，他直接离开，不给我拒绝的权利。
周歌翻着那份协议，劝我：“颂月，这些股份价值几个亿，你真的不考虑吗？”
我但笑不语。
我接受，就代表我愿意继续忍让，可我为什么要去忍，我和顾哲结婚的时候他濒临破产，我不图他什么。
我二十四岁和顾哲结婚，我现在也才三十一岁，我的人生还很长。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了半个月，顾哲时常来美容院堵我。
他单膝跪在我面前，拿出了那枚我留在山顶别墅的婚戒。
“颂月，赵玥已经被我送出国了，她永远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他拿起我的手，把戒指重新套进我的手指，势在必得地看着我。
我给过顾哲我所有的爱，我为他打理生活，为他强忍疼痛，不顾腿伤未愈就和他一起参加各种采访，四处奔波，假肢里经常出现血迹，他皱下眉头我都想为他抚平。
我给过他的爱太多，让我以为我可以任他予取予求。
我举起空荡荡的戒指：“你没发现吗？”
他皱眉：“什么？”
“顾哲，我在你眼里究竟算什么，这枚戒指从第一天戴到我手上就是不合适的，”
“你拿本来送给赵玥的婚戒戴到我手上的时候在想什么？”
“这个女人真蠢啊！”
我把戒指还给他，他执拗地带到我手上：“我会找人把尺寸改好，这是属于我们的婚戒。”
我把戒指随手丢向车流。
顾哲痛苦地看了我一眼，随后冲向车流。
10
“砰”！
我眼睁睁地看到顾哲激动地捡起戒指，然后被来不及刹车的车辆撞翻。
“脑子有病吧！”
“往车流里钻，不要命了！”
顾哲瘸着腿，深灰色的西服裤渗出血迹，他把那枚戒指重新举到我面前：“颂月，我马上就让人去改尺寸，你重新接受它好吗？”
他带着擦痕的脸上出现了惶恐：“我知道错了，给我一次机会，我们回到当初。”
“好吗？”
我摇头：“我们真的结束了，或许你和我结婚真的是因为对我有感情。”
“但是，赵玥回来的时候，你也是真的开始嫌弃我。”
“我没有逼你结婚，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我。”
顾哲焦急地解释：“我不是，是赵玥她，我以后会和你解释的，我。”
“嘘！”
“我不想听，我们好聚好散，顾氏集团当时的第一轮融资，是不合规的，有多少资金流向了不该流的地方。”
“别搞到最后你又回到了七年前，你费心谋划的一切都烟消云散。”
顾哲捂着脸，情绪崩溃：“颂月，我昨天梦到了我们刚结婚的时候，所有人对我避之不及。”
“连我妈当时都想把我剩下的财产卷走跑到国外，只有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我是真的爱你。”
顾哲最后还是签了离婚协议。
我只想要一亿，但他要把顾氏集团的10%股份给我做补偿，我收下了。
周歌当初问我为什么不签协议，因为我和顾哲的婚前协议规定顾哲给我的一切在离婚后都要返还。
我签了又有什么意义。
现在不同，他真心给我，我没有不接受的道理。
我又不傻。
离婚后，顾哲开始了对我的疯狂追求。
在拍卖会上一掷千金，每天在美容院门口等着我，数不清珠宝首饰，高定礼服。
他铺满了一整个广场的粉玫瑰永生花，把赵玥送出国。
我不知道顾哲跟他妈说了什么，他妈竟然来跟我道歉。
可是晚了呀。
再次见到顾哲是在我和新男友李西在酒吧喝酒的时候。
他俯身替我把松动的发夹重新别好，从后面看就像我们在接吻。
我只听见一声劝阻声，然后李西捂着头躺在地上。
“顾哲，你疯了！”
顾哲一只手握着碎裂的酒瓶，一只手紧紧攥住我的手。
他浑身酒气，眼神迷离：“颂月，你怎么不回家。”
11
他朋友把他扯开，跟我道歉：“哲哥醉了，他不是故意的。”
李西从地上爬起来，满脸的血，伸手去牵我的手。
顾哲瞳孔骤缩：“你敢碰我老婆的手，我弄死你。”
李西搂住我的肩膀：“月月姐，我头好疼啊！我会不会死掉。”
我安抚地拍了李西两下。
“报警吧！”
顾哲的朋友劝阻：“别，别，这是个误会。”
我笑：“让警察来评判这到底是不是误会。”
顾哲的眼神死死盯着我安抚李西的手。
他嘴里小声道：“颂月，我头好疼，我想喝你煮的醒酒汤。”
李西握着我的手，漂亮的眼睛湿润润的：“月月姐，他们在威胁我，我害怕。”
我扭头，顾哲眼中的狠厉一闪而过。
他闭上眼，满脸的破碎。
最后的结局是顾哲赔了李西二十万，出了警局，李西向我道别。
“月月姐，我太懦弱了，我给你丢人了。”
我笑着亲吻他的脸颊：“我懂，分手快乐！”
转身利落离开。
李西是Z市艺术学院的学生，我们的相遇是他刻意制造的。
他缺钱交学费，而我和顾哲离婚后最不缺的就是钱。
一张漂亮的脸在你面前忙来忙去，用尽手段哄你笑，怎么不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
“颂月！”
我看着拦住我去路的顾哲，眼神清明，看来酒醒了。
他压印着情绪:“颂月，他配不上你。”
“谁配得上我，你吗？”
“他就是一个连工作能力都没有的小白脸。”
“你以前也是这么说我的，一个连工作能力都没有的残疾。”
我抬头看着顾哲语塞的表情笑出了声。
顾哲自以为的重新追求实在让我烦不胜烦。
他早上出现在我楼下，手里拎着我爱吃的早点，中午又送来了补汤，晚上又邀我去西餐厅。
周歌笑他：“他现在好深情，可惜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我简单收拾了东西，决定去旅行。
我都快忘了，车祸之前我是闲不住的性子，演出结束，我总喜欢各处转转。
车祸之后，长时间走路腿就疼，顾哲又是全身心投到工作里面，我空闲的时候就剩下了发呆。
我简单收拾了行李，和周歌告别。
她依依不舍的牵着我的手:“月月，确定不找几个保镖，你现在可是身价不菲的富婆。”
我失笑:“别操心了，法制社会，谁没事绑架我。”
“好吧，那你记得多找几个帅哥。”
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师傅，去源泰机场。”
打开手机翻着旅行路线，视线扫了一眼窗外。
一股不妙的情绪浮上心头，不会真让周歌说对了吧。
“停车！你走的路线不是去机场的。”
司机露出一抹狠毒的笑:“小姐，有人出钱让我带你去见她。”
12
车门都被锁上，我咬牙，按下手表上的紧急求救按钮，从包里拿出丝巾，扭成麻花，勒住了司机的脖子。
威胁道:“停车，否则我们一起死，有钱也要有命花！”
手下用力，司机低声笑了两声，猛踩刹车，我不受控制地向前冲去，一股奇怪的气体喷到我脸上。
我浑身无力地摔在车厢里，昏迷前的最后一眼，看见了赵玥憎恨的表情。
我醒来的时候，就看到赵玥拿着一把刀在我眼前不停晃。
我被绑的地方看起来像废旧厂房，周围有十几个拎着管制刀具的男人，其中一个男人的腰间鼓鼓囊囊。
像是枪！
赵玥变化很大，发尾枯黄，眼圈凹陷，手上有很多划痕，看来最近过得不好。
看我醒来，她厌恶地看着我，手下用力:“李颂月，你这个贱人！”
我脸颊传来的痛让我倒吸一口凉气:“赵玥，我跟你无冤无仇，绑架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
她揪住我的头发，手腕一转，冲我脸上就是一巴掌。
她咬牙切齿道:“顾哲为了你把我送出国，找人把我关起来，就怕我出现在你面前碍你的眼。”
“他凭什么这么对我，他凭什么！”
她把刀尖对准我的脖子:“你说，如果我杀了你，顾哲看见你的尸体会是什么表情？”
“想想那个场面我都激动。”
我忍着刀尖刺破皮肤的痛，劝道:“为了一个男人，你让自己走上绝路，值得吗？”
赵玥死死盯着我:“你懂什么！”
“赵玥！”
我抬头，看向手里拿着文件袋，胸口剧烈起伏，情绪激动的顾哲，心里涌上一股酸涩的味道。
顾哲看到我脸上和脖子上的伤口，嘴唇颤抖:“赵玥，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你把她放了。”
赵玥双眼含泪，楚楚可怜：“哲哥，你为什么不爱我了，你说过会给我幸福的。”
顾哲低下头，掩饰着眼中的厌恶：“赵玥，是你怕我破产连累你，是你提的分手。”
赵玥狂笑起来，指着顾哲满脸不甘心：“谁让你不争气，难道要我和我一起还债吗！可是，我还爱你啊！”
“把她放了，我把顾氏集团给你。”
赵玥抓着我的头发：“她还不知道真相吧。”
什么真相？
顾哲面色煞白，急忙上前开口阻拦：“你想干什么。”
赵玥掐着我的脖子，神色癫狂：“我当初和顾哲分手，他买醉开车结果出了车祸，撞断了一个女人的腿。”
“你猜他撞的是谁？”
“是你啊！蠢货！”
13
我不停干呕，太恶心了！
我想否认刚才听到的一切，可我知道是真的。
我车祸后，周歌为了我父母在她父母离婚后养了她九年的恩情，她差点把自己卖了替我出医药费。
顾哲替我出医药费的那天，我正想着该怎么死不疼。
我曾经把顾哲当做天神一样崇拜，可原来我视若救赎的神明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我爱上的原来是这么卑劣的一个男人。
赵玥神色越发癫狂，我在快被她掐窒息前，顾哲冲了上来。
“砰”的一声枪响，顾哲抱着我摔在地上，背后涌出大量的鲜血。
我想质问他为什么要欺骗我，为什么要伤害我。
最后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他带着血的手擦了一下我的脸，惨淡的笑道：“你脸上有灰，只是我给你越擦越脏了。”
“我刚开始照顾你是愧疚，你的坚强，你的努力，你对我的好让我一步步真的爱上了你。”
“可赵玥回来了，我害怕你知道，我害怕你离开我，我害怕她告诉你真相，只能一步步被她牵制。”
“顾哲，所以你疏离我，你贬低我，你害死了我们的孩子，你不是害怕，是你越能证明我不好，越能让你减轻愧疚，这样你就能觉得瞧瞧这个糟糕的女人，虽然我害她截肢，可我娶了她，这还不够吗？”
顾哲咳嗽了几声，吐出一口血：“颂月，对不起！”
警察冲进厂房，赵玥被铐上手铐的时候把顾哲带来的文件袋死死抱在怀里，咒我和顾哲不得好死。
她注定要失望了，我会活得很好，不缺钱财，长命百岁。
“月月！”
周歌扑在我身上，哭得死去活来，顾哲被警察送去医院抢救。
她抽泣着问我:“顾哲为了你命都快没了，你会原谅他吗？”
我揉了揉她的头，语气冷静:“不会，赵玥会绑架我难道不是因为他。”
“如果他还活着，我会让他去坐牢。”
我所有的伤痛都来自于他，我原来应该是什么样的，踮起脚尖，站在舞台上肆意绽放。
他害我被人嘲讽，被人鄙夷，他带给我所有的伤痛，凭什么说一句爱我，我就要原谅。
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我没有自己的思想吗？
顾哲抢救过来了，他把赵玥强制送去了国外限制人身自由，这是犯法的。
顾氏集团当时的第一轮融资，虚构财务数据，贿赂负责人员，我当时查找证据只是不甘心一无所有，我的庸俗倒是派上了用场。
还有我被撞断腿，顾哲当时找的替罪羊已经招认了。
我提供了所有证据，顾哲入狱。
我去看过顾哲一次，他知道我提供的证据之后情绪崩溃。
“为什么。”
“我捅人一刀，告诉他我爱你，我可以为你去死，难道他就要原谅我吗？”
我把手上的股份全部抛售，顾氏集团没了主心骨，几个大股东忙着争权夺利。
顾氏集团大厦将倾，顾哲的朋友忙着瓜分他的心血，他妈把他的钱卷走了，出狱后他会回到七年前，因为我重新拥有的一切会再次烟消云散。
我又谈了一个小男友。
我在C市著名的向日葵花田遇见的他，他自称对我一见钟情。
至于是钟情的钱还是人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已经过了渴望爱的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