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垚在雪地爬近了一些,把绳子做成套,埋在雪里。
然后用一根树枝做记号,在远处好能看见绳子套位置。
再反身爬回去有七八米。
绳子伸展到了尽头。
然后站起来,吆喝一声:
“唉,傻狍子!”
几只狍子吓得一激灵,往这边看来,立马做出逃跑的准备。
陆垚却“咕咚”一声,倒在了雪里。
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赌的就是傻狍子的好奇心。
十秒,二十秒……
狍子没过来。
躺着看不见它们在哪儿,不过肯定没跑。
没听到蹄子声音。
又过了一会儿,陆垚听见一声响鼻。
过来了!
他赶紧大瞪双眼看过去。
两只鹿角出现,是一只公狍子过来了。
走走停停,四处观望,很聪明的样子。
在它身后,还有三只母狍子,不知道什么亲戚关系。
陆垚紧紧盯着它的脚。
一步步接近了自己的绳子套。
这个绳子套直径一米,就等它踩进去。
几只狍子也是饿的乱窜。
此时见到倒地的陆垚先吓一跳,接着就来了好奇心。
几只狍子短暂的开个碰头会,就决定过来看看。
不过都很聪明,不走近,而是选择距离至少两丈远来观望。
陆垚的眼珠子都定格了。
就看着公鹿的腿和自己立起来的那根树枝。
终于……终于……终于平行了。
证明它的脚已经进入了圈套中。
“往哪跑!”
陆垚用力一拉,原地打滚儿。
把绳子套儿一下拉紧。
公狍子的腿一抖,差点摔倒。
想要跑,却被拉住,猛烈的蹦跳起来。
陆垚飞身跃起,拉着绳子冲过去。
母狍子们这才醒悟是中计了。
飞奔而逃。
那速度和智商不成正比。
真快!
公狍子跑不开就一个劲儿的蹦跶。
陆垚柴刀已经抽出来了。
扑在了狍子背上:
“兄弟,我死过一回了,一点不可怕,我送你去见你妈妈!”
“噗嗤”
一刀割喉。
白雪染红。
狍子跌倒在地,大瞪着双眼看着陆垚。
很好奇他用什么割了自己一下,就越来越没有力气了!
陆垚看看几只母狍子已经跑出老远。
在树林边上看着自己呢。
要是如法炮制,不知道能不能再弄一只。
就在此时。
“呯”
一声枪响。
树上的雪“扑簌簌”的震落。
几只母狍子飞一般的冲下山谷去了。
瞬间不见踪影。
再看树林里,冲出七八个人。
拿着弓箭的,拿着猎叉的。
丁大虎首当其冲,手里的猎枪还冒着烟。
“操,这枪给他用算是浪费了!”
老远就开枪,那么多狍子一只没打到。
七八个人才弄了两只兔子。
陆垚也不搭理他们,用绳子把狍子捆起来,往肩头一背。
这家伙挺肥,估计有六十多斤。
远路没轻载,这要是走回去也得累个好歹。
陆垚干脆砍一根扫把大的树枝来,把狍子扔上去。
拉着树枝当雪橇走。
“轰隆隆”
脚步声,身后的王老八追了上来:
“土娃子,土娃子,你猎到袍子了?好厉害!”
陆垚一笑:“回头来我家,送你一只狍子腿。”
“不用不用,你留着给你娘你妹吃吧,吃不了冻起来过年吃!”
老八叔是由衷的为陆垚感到高兴。
拍他肩膀:“小子,没想到,你是天生打猎的材料!真行!”
陆垚只是一笑,没和他多说话。
不是讨厌老八叔,是不想给他添麻烦。
老八叔人老实,实诚,感觉陆垚厉害就表示崇拜。
但是这样会引起丁大虎他们不满的。
陆垚在后来的日子里深知人情世故,人没有特定的能力,站队十分重要。
自己在实力没有起来之前,能在丁大虎他们面前能做到不卑不亢已经很不容易了。
老八叔如果被他们针对,日子会很难过的。
这时候丁大虎也追上来了:
“土娃子不错呀,为集体做了贡献了!拉回大队部,这次还给你一只前腿!”
陆垚看看他:“你有病吧?我自己打的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丁大虎嘿“嘿嘿”冷笑:
“傻孩子,你和这狍子一样缺根弦是不是?
别说这狍子,就是这座山,它都是国家的,打猎需要民兵队长批准的。
而且打到以后,归生产队分配,这个你不知道么?”
陆垚知道有这个令。
也有的生产队在严格执行。
不过人家分配合理公平。
但是丁大虎认为他个人能力强,所以带着队出去,从来都不说平均这个词。
每次打完了猎回来都是他分配。
说给谁多就给谁多,说给谁少就给谁少。
而且除了他的这个打猎队,也没有别的打猎队。
陆垚自己上山,要是打几只鸟他也不能说什么。
你打的比打猎队还多,丁大虎眼睛又红了。
直接搬出政策来唬人。
陆垚藐视的看着他:“你这么说也行,那么贴出公告,以后打猎队打到的东西,都按着政策平均分配给每家每户,你队长也不能多拿一块肉!”
“你……”
丁大虎被他噎得差点打嗝。
陆垚这才打到过一次,平时还是自己打的多,不可能因为贪图他这个狍子而损失了以后的利益。
一个小毛孩子居然懂这么多?
丁大虎没说出话,一旁的何旺财急了:
“你个小逼崽子,装逼装习惯了是不是,别以为你昨天打了李有田大家就都怕你了?大虎队长说这个狍子是集体财产,就得上缴!不然今天老子就揍你!”
陆垚斜了他一眼:“溜须舔腚的狗腿子,滚远点!”
“小比崽子你他妈骂谁?”
何旺财气的撸胳膊挽袖子。
他的肌肉块头比李有田大了很多,比陆垚也高了很多。
他感觉昨天陆垚把李有田打晕过去就是侥幸。
后悔当时自己没路见不平一声吼。
今天就想在丁大虎的面前显示一下自己的能力。
伸手就来抢陆垚树枝爬犁上的狍子。
“呼”
“咔嚓”
陆垚人狠话不多,一柴刀剁了过去。
幸好何旺财缩手快,不然这只手不保。
树杈子都被柴刀劈了下来。
“沃操,你动刀子?”
山里人性情鲁莽愚鲁的多,要是面对丁大虎,何旺财或许不敢暴躁。
陆垚一个小娃子,发狠他也不怕。
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人在家里脾气大,外边怂的原因。
他根本没把你当对手,没瞧得起你,脾气能不大么!
何旺财一把抢过丁大虎手里的那杆猎枪,就抬起来了。
王老八吓得就往前扑:
“可使不得呀旺财!”
却被堂兄王富贵一把抱住了:
“老八,别管,这小崽子不教训一下不行!”
其余人还是都看着丁大虎,看他管不管。
何旺财就听他的。
丁大虎一言不发,看着陆垚。
他就感觉奇怪。
从昨天开始,这个土娃子就和变了个人一样。
一下成熟了几十岁的样子。
就眼前这份淡定,恐怕自己也做不到。
面对黑洞洞的枪管子,陆垚没有一点害怕的表情。
直接往前一步,用脑门顶住枪管:
“来吧,开枪。打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