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鹤临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下意识伸手拦了一下,“阿煜,别冲动。”
谢煜看见夏枝枝躲在容鹤临身后,冲他得意地挑了挑眉。
他俊脸黑沉,将手放下去,“我冲动什么,我还敢真打她?”
事情的发展脱离谢煜的控制,他心里莫名焦躁。
夏枝枝,你为什么不按照我的计划走?为什么要攀上容祈年?
那个植物人能给你什么?
谢煜攥紧拳头,阴森森地注视了夏枝枝一眼,转身就往楼下走去。
他还有机会。
只要在今天的画展上,让夏枝枝成为贩卖文物的罪犯,她会跪下来求他的。
到那时,他想对她做什么就做什么,让她跪在地上学狗叫,她也会照办。
他倒要看看,被他折了傲骨的女人还能怎么嚣张。
夏枝枝被谢煜那一眼看得后脊发凉。
容鹤临看着好友下楼的背影,回头冲夏枝枝笑得一脸歉疚。
“夏小姐,阿煜平时不这样的,你刚才是不是跟他说了什么?”
夏枝枝看着容鹤临。
原剧情中,容鹤临光风霁月,人品贵重,成为容氏集团的掌权人后,他洁身自好,没有任何花边新闻。
他与谢晚音青梅竹马,两人从穿开裆裤到穿婚纱,成就了一段良缘佳话。
精美的文字大段大段描写他如何宠妻,把谢晚音捧在心尖宠。
谢晚音越幸福,就衬得她这个替身女配越凄惨。
谢晚音这一生唯一吃过的苦,就是幼时掉进湖里,身体不好,无法怀孕。
容鹤临竟也为了她,放弃子嗣。
故事的结局,他们夫妻好像是去孤儿院领了个男孩回来精心培养。
不管原剧情将他描写得千般好万般好,夏枝枝都不相信,容鹤临真的有那么好。
眼前这个人,看似光风霁月,实则满腹心机,否则他不会对容祈年的人赶尽杀绝。
“他说我长得像一个人。”
容鹤临眸底酝酿着风暴,神色却很平静,“的确,我第一次见到夏小姐,就觉得你长得很像我女朋友谢晚音。”
夏枝枝讶然,“难怪你们当初看见我都很惊讶,原来如此。”
“谢小姐是谢少的什么人?”夏枝枝明知故问。
“他妹妹。”
“那还真是有缘,不过既然我长得像谢少的妹妹,他对我态度就有点奇怪了。”
夏枝枝想要离间容鹤临和谢煜之间的兄弟情,就要慢慢的,不经意的铺垫。
容鹤临平静地看着她,“哪里奇怪了?”
“没什么,可能是我想多了,现在不是很流行妹控吗,哥哥对妹妹的占有欲强一点其实挺正常的。”
夏枝枝没去看容鹤临的脸色,像是不经意这么提了一句。
容鹤临淡笑:“他们兄妹感情一直很好。”
夏枝枝莞尔一笑,点到为止,再多说两句,容鹤临就该怀疑她的用心了。
进了餐厅,容父容母都在。
夏枝枝主动告诉他们,她的画参展了,下午会有商界名流去画展拍卖。
拍卖价格最高的作品,将成为这次画展的冠军,有五万块的奖金。
当初她就是为了这五万块钱参展的。
却不知道这五万块会将她拖入深渊。
容母看着她,眼里都是赞赏,“那我下午陪你一起去,正好我在家里也挺无聊的。”
夏枝枝抬头,微笑看着她,“好啊,不过我可能不会获奖,到时候您别失望啊。”
“夏小姐谦虚了,你的作品很有灵气,一定会获奖的。”谢煜给了很高的评价。
容母眼睛里都闪烁着星星,“那我一定要去看看了。”
夏枝枝低头喝粥,眼底掠过一抹晦暗的光芒。
谢煜此刻把她捧得有多高,就希望她摔得有多重。
可惜。
这一次,不会让他如愿了。
下午,容母特意挖出她压箱底的旗袍穿上,打扮得非常隆重。
夏枝枝看见容母闪闪发光地从楼上下来,她眼前一亮。
“哇,妈妈,你今天好美,岁月从不败美人,这句话我在你身上真的看到了。”
“你这张小嘴就跟抹了蜜一样甜,我就喜欢听你说大实话。”容母走到她跟前,用手指捏了捏她的脸颊。
她的脸颊肉Q弹,容母有点爱不释手的样子。
夏枝枝挽着容母的胳膊,“妈妈,那我们走吧。”
“好!”
七月的京市,气温很高。
艺术长廊修建在市中心,占地颇广,分四个馆。
春、夏、秋、冬四馆。
今天的画展在夏馆展出。
夏枝枝跟容母到达场馆的时候,场馆里人已经很多了。
原剧情中,她的画放在了展馆最显眼的位置,现在也不例外。
画面的核心是一面斑驳的、即将剥落的旧墙,墙体本身是焦糖色、灰白色和深褐色的混合,充满了时间的颗粒感。
在这画面的中央,隐约浮现出一个模糊但优美的人影。
像是一个穿着旧式旗袍的女性背影,她并非真实存在。
更像是阳光、灰尘和记忆共同投射出的一个幽灵般的印记。
此刻不少人站在这幅画前欣赏、评价。
容母一直在找夏枝枝的作品,她一眼就看见这幅与众不同的作品。
她看见画上面的作者信息小卡,上面除了夏枝枝的名字,还有这幅画的名称。
《回响的沉默》。
夏枝枝心头轰然崩塌,脸色瞬间惨白。
她不是让周厌换掉这幅画,它怎么还在?难道不管她怎么折腾,她都逃不开原剧情?
夏枝枝身体晃了晃。
随后看到谢晚音的画就挂在她旁边。
就是这幅画,在她被逮捕后,成为全场最受欢迎的画作。
而谢晚音也是在今天,一战成名,成为享誉全球的画家。
“枝枝,你怎么啦,怎么出了一身冷汗,脸也这么白,是不是生病了?”
耳边传来容母紧张又关切的声音,勉强将夏枝枝拽回神来。
夏枝枝摇头,“妈妈,你找个地方坐一会儿,我去趟洗手间。”
她要去问问周厌,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的画没有换掉,那画下面藏着的国画是不是也还在?
“欸……”
容母想陪她一起去,看她慌慌张张地离开,只得先找个地方坐下。
夏枝枝疾步走出展馆,一头撞上一堵肉墙,整个人都往后仰倒。
来人眼疾手快,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她扯了回来。
夏枝枝扑进男人怀里,一股清冽的雪松气息萦绕在鼻端。
察觉到两人过于亲密的姿势,夏枝枝手忙脚乱地推开他,往后退了两步。
“抱歉,先……”
夏枝枝抬眸望去,正对上一双深邃幽暗的黑眸,她的声音就那么硬生生地卡在喉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