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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谢潭一愣,指节捏得发白:
“舒澜你疯了?伪造文书!”
“作假也不知道符合实际,我都没到场,怎么可能离得了。”
他把红本本捏的发皱,我歪着头轻轻的笑了:
“谢总贵人多忘事,估计早就不记得求婚时你签的公证协议了吧,”
“你当时说那是给我保护自己的武器,这不,现在就用上了。”
谢潭一瞬间脸色苍白,几步冲上楼打开保险箱。
看到里面空空如也,他才着急忙慌的拨通律师的电话。
“谢总,我给您打电话了,可您说在给蔓蔓小姐结账没时间理我,让我听夫人的。”
谢潭脸色森冷。
他确实接到过电话,当时他在做什么?在忙着给叶蔓蔓支付蕾丝内裤钱!
他觉得嘴里发苦,眼睛发酸:
“老婆,那是我哄你的!我怎么可能想和你离婚,咱们在一起十年了,感情抵不过一张破纸?”
“值不值,你问叶蔓蔓去。”
我冷笑着指向门口,
“她不是最爱和你试‘新品’?毕竟她可是你亲封的‘首席体验官’。”
门口的叶蔓蔓眼睛亮亮的看着我,细高的鞋跟叩击着光洁的地面:
“舒大姐,你来和蔓宝道歉吗?”
“没事啦,我已经不介意了,毕竟潭哥哥都说把这房子过户给我做补偿了。”她撩了下额前碎发,十指箍着创可贴都不忘晃无名指上的鸽血红戒指。
谢潭的脸色难看,却没反驳:
“老婆,你有不满咱们可以沟通,蔓蔓的戒指就是个道具,就是给她戴戴玩玩……”
“道具?”叶蔓蔓嘟起嘴,往谢潭怀里钻:
“你怎么能骗舒大姐!明明昨天扣着人家使劲时还说‘我的宝贝值得最好’!”
“今天还说要把公司的股份也转到我名下呢!”
“呵,”我轻笑一声,不想看叶蔓蔓得意的表情,转头和谢潭道:“谢总真舍得给情人花钱。”
谢潭的脸色瞬间更难看了,声音带着一丝乞求:“老婆,你别听她胡说!她就是小孩子心性,爱炫耀,我怎么会……”
“我才不是小孩子!”叶蔓蔓攀着他的胳膊,声音甜腻、尖锐。
“明明是你说,戒指是蔓宝的,股份是蔓宝的,你也是蔓宝的!你还说舒大姐人老珠黄,和木头一样僵硬、无趣!”
叶蔓蔓的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我的心里。
谢潭猛地瞪向叶蔓蔓,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惊怒:“你闭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你说过!在昨天!在床上!”叶蔓蔓被吓的眼圈一红。
“够了!”谢潭额头青筋暴起,猛地将她从自己身上撕开。
他喘着粗气,眼神中满是挣扎:“澜澜,她有病!她挑拨离间!我怎么可能……”
“可能不可能,重要吗?”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惊讶,
“谢潭,我们认识10年了。”
我从他手里抽出那本被捏得皱巴巴的离婚证,轻轻抚平上面的折痕。
“白纸黑字,法律认证,民政局可查。”
“你谢潭与我舒澜,自今起再无关系。”
“至于你们……”
目光扫过脸色铁青的谢潭和一旁咬牙的叶蔓蔓,我笑的畅快:
“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说完,我不再看他们一眼,转身走出大门。
“对了,谢潭,你还记得我草莓过敏吗?”我背对着他,问出了心底的不甘。
谢潭冲过来的脚步顿住,脸上血色褪尽。
我看着夜空,月光明明这么温和,却刺的我眼疼。
谢潭和别墅都变得模糊不清。
发动车子,我再也没有回头。
06、
第二天,我带着团队正式入职周时衍的公司。
他不仅给了我们极大的自主权,还给团队薪资进行了大幅度调整。
我每天忙的脚不沾地,还要应付谢潭的纠缠。
谢潭日日都订花送到周氏。
随花送来的,还有各大品牌的面霜,和贵宾美容卡。
把它们分给同事,不到一周,我就在新公司实现了人缘和口碑双丰收。
只有跟着我的老员工,会在午餐时担心我:
“姐,你可一定不要心软呀,谢四眼从来无利不起早,这次肯定有阴谋。”
“哎,你说对了,秘书室的莉莉和我说,谢氏已经乱套了,客户流失80%。”
“对呀姐,好马不吃回头草,茅坑不能踩两遍。”
“啪”我轻拍同事的后脑,“那你姐当什么了!”
“干活!”
他们说的,我又怎么会不知道。
我不仅知道谢潭去家里几次找我好几次,都扑了空。
还知道叶蔓蔓利用职权吃回扣,进货重金属超标的原料。
她无力承担项目组长的职责,短短一周,项目进度就陷入了停滞。
她看不懂复杂的合同条款,无法协调研发和生产部门,甚至连基本的项目会议都主持得一团糟。
客户投诉电话激增。
谢潭的秘书给我发信息,说他在办公室大发雷霆,把叶蔓蔓骂得狗血淋头,信息末尾还附上6个大笑脸。
不过这都和我无关,我现在新的战场在周氏。
至于故意抢占谢氏的市场份额,可不怪我,
盘子就这么大,两家公司挣总有人会输,不是吗?
我看着窗外的太阳,笑的灿烂。
几天后的行业峰会。
我作为新锐公司的代表,和周时衍一起出席。
借口透气,独自站在露台边缘。
一件带着体温的西装外套披在我肩上。
随之而来的是一句叮嘱:“风大,小心着凉。”
“舒澜!”一声暴喝打破平静。
回头一看,谢潭跟叶蔓蔓站在门口,
叶蔓蔓拉着他的胳膊晃了晃,嘴角撇着笑:
“哥哥,舒大姐真过分,怎么能穿男人的衣服呢?”
谢潭眼睛死死盯着我肩上的外套,又猛地刺向周时衍。
“舒澜,这就是你急着离婚的原因吧。”他冷笑着拦在我面前,
“你和周时衍,早就勾搭上了吧?”谢潭双目怨憎的看着我。
周时衍不动声色地挡在我身前:
“谢总,请注意你的言辞。舒总监是我们公司高薪聘请的合伙人。”
“合伙人?”谢潭声音扬起,“睡出来的合伙人?”
周围已经有人看过来了。
我轻轻推开周时衍,看着谢潭,声音不大,但清晰无比:
“谢总,我曾经为你创造了每年数亿的利润。而这位‘能力出众’的叶组长,接手我的项目一周,就几乎搞黄了八亿的订单,”
“她唯一‘赚’到的,是她名下那套公寓、三个爱马仕包、以及无名指上价值7000万的戒指。至于这钱是从公司账上走的,还是从你谢总私人腰包里掏的,你我心知肚明。”
“谁靠真本事,谁靠歪门邪道,一目了然。”
叶蔓蔓脸瞬间白了,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舒大姐,你怎么能这么说蔓宝……蔓宝已经很努力了……”
我本想张嘴讥讽回去,看着她那样子,忽然觉得没意思透了。
拽着周时衍转身离开,却忽略了叶蔓蔓阴沉的眼神。
07、
“叶蔓蔓心机比你想得要深,今天这样,她未必肯罢休。”周时衍小心的看了眼身边人,斟酌着开口道:
“谢潭能为她付出这么多,要说她没点手段,恐怕没人信。”
周时衍的话让我警觉,是呀,当年妈妈就是被父亲的女学生设计,被迫带着我净身出户……
窗外的霓虹灯连成线,模糊了一切。
我伸手按在窗户上,轻声道:“确实该找人查查了。”
“这需要一个可靠的人。”他把手机名片推送给我。“找他,绝对安全可靠。”
周时衍很奇怪,他怎么这么积极?我回头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他。
大概10秒,他忽然转头看向窗外,
借着光,我看到他通红的耳朵!
露台上叶蔓蔓咬着唇盯着谢潭离去的背影,拿出手机拨通:
“P得劲爆点!我要让那个贱人身败名裂!”
她看着刚刚偷拍的舒澜和周时衍,笑的灿烂。
几小时后,天还没亮,叶蔓蔓和谢潭就被电话吵醒。
#谢潭挪用公款养小三#,#谢潭为爱豪掷千金#
话题热搜第一,后面的“爆”字把他们彻底炸醒。
高清视频、转账记录、奢侈品清单……实锤多得砸得人眼花缭乱!
网上骂声盖楼越来越高,
有网友在谢氏楼下挂横幅,上面写着“渣男贱女天长地久”。
叶蔓蔓每天都会收到大批“特殊”快递。
谢潭和叶蔓蔓被开盒,过往经历被扒干干净净。
谢氏股票大跌,董事会要求谢潭下台。
谢潭给我打电话,要我撤掉热搜,并公开道歉。
我直接拉黑,对爆出这个消息的人也很好奇。
焦头烂额之际,叶蔓蔓终于说服谢潭开直播。
直播间标题:“是糟糠还是毒蛇,还原事情的真相!”
她握着谢潭的手保证:
“我有证据证明她早就和周时衍勾结,是她先对不起你!”
“蔓宝会让大家觉得咱们才是受害者!哥哥你要相信蔓宝!”
直播一开,房间瞬间被网友挤爆,辱骂和嘲讽充斥弹幕。
叶蔓蔓对着镜头哭的鼻尖通红。
“各位网友…大家好…我是叶蔓蔓。”手紧抓裙摆,她声音哽咽。
“最近大家都在骂蔓宝和谢哥哥,我们错了,我们承认,可舒澜姐也不是完全无辜…”
她对着镜头鞠躬,抬头双眼通红的直视镜头。
“舒澜姐…是她先出轨的,谢哥哥才是受害者。”她吸了吸鼻子,眼泪掉的更凶。
弹幕瞬间炸了:
“蔓宝?大姐,你快30了还叫自己宝,有病吧!”
“只信证据,你有吗?”
“我就说有反转,他老婆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谢潭在一旁配合地露出痛苦、屈辱的表情。
叶蔓蔓像被弹幕吓到,拿出一个平板,手指颤抖地点开一张照片,展示给镜头。
一张是我和一个周时衍坐在角落,两人的手指相牵的照片。
一张是行业峰会露台上,周时衍从背后给我披外套的照片。
“从半年前,她就经常和周总见面……”
她点开几张聊天截图,其中一句内容格外刺眼:
“核心资料拿到了,财务也都打点好了,谢氏现在只剩空壳。”
叶蔓蔓哭得抽搐:“那些转账记录,不是真的!”
“舒澜她…她不仅掏空谢氏,还伪造真相发动舆论!”她声泪俱下,
“她才是那条毒蛇!”
谢潭心疼的抱着她,哑声道:“别说了……是我蠢,是我连累了你…”
叶蔓蔓回拥着谢潭,镜头里哭得撕心裂肺。
弹幕开始出现分裂:
“我靠?为了情人掏空老公,炸裂!”
“这图P的吧?偷拍还这么清楚?”
“空口白牙说屁呢?有视频吗?”
直播间里吵成一团,在镜头看不到的地方,叶蔓蔓嘴角扭曲地勾了一下。
我坐在电脑前,气得手指死死抠着桌沿。
周时衍脸色吓人,他拿出手机,直接开启直播连麦。
“谢总,叶小姐,”他的声音冷冽如刀,“造谣诽谤,也是要坐牢的。”
直播间里,谢潭和叶蔓蔓被直接现身的周时衍,吓了一跳。
弹幕:“正主来了!!”
“打起来打起来!”
他顿了一下,语带嘲讽:
“我和舒女士,无论是法律还是道德层面,都没有任何超出竞争对手和校友之外的关系。”
“和某些人在婚姻存续期间,就与下属在办公室、车库、乃至酒店套房发生不正当关系不同。”
我看着弹幕乱飘,拿出侦探给我的档案袋,空降直播间直接开麦。
“你们说完了,那现在看看我的。”
开房记录、巨额转账、两栋别墅、珠宝高定,317个视频记录,
过期润足霜和贵族美容卡一张一张展示在公屏上。
“卧槽!开房从3年前就开始了,还说老婆先出轨,真是不要碧莲!”
“转账这么多个零,公款实锤了!”
“哇!317个视频呀!谢总体力惊人!”
“润足霜vs美容卡哈哈哈谢美卡!”
谢潭脸唰的白了,咬牙硬撑:
“你们签了竞业协议!现在带着数据跳槽到竞争对手公司,就是违法!我要告你!”
我笑了:“去告吧,不过你最好先问问旁边那位,钱,给了吗?”
谢潭猛地盯住叶蔓蔓:“60多万竞业补偿你没发?那账户上这笔钱去哪了?”
叶蔓蔓早就抖成筛子:“谢哥…蔓宝…”
弹幕瞬间被刷屏:
“前市场一部员工在此!一根毛没看到!”
“叶蔓蔓亲口说的,谢氏不要的人狗都不如,给钱多余!”
“谢氏前员工出来作证,叶小姐要求把钱打到她的卡上了。”
谢潭眼前一黑,差点栽过去。
我叹口气,从档案袋中抽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叶蔓蔓亲昵地搂着一个年轻男人的腰,走进一家挂着“蔓斯原料”牌子的办公室。
照片里的男人——张韦斯,是这家公司的注册法人,注册资金庞大且来源不明。
“谢潭,你知道上一季的主打面膜,为什么会引起大规模过敏吗?”
“知道这家叫‘蔓斯原料’的公司,接了多少原本属于谢氏的单子吗?”
叶蔓蔓受贿记录、真假检测报告、和她那个空壳公司抢谢氏订单的实锤,都被发到公屏。
弹幕彻底疯了。
谢潭眼睛赤红,一把掐住叶蔓蔓的脖子:“贱人!你吃里扒外还偷腥?!”
叶蔓蔓疼得尖叫:“不是的!你听我解释!那是我表哥……”
“你这个孤儿院长大的野种,哪来的表哥!”
直播在一片尖叫和殴打声中黑屏。
而我惊诧于,原来叶蔓蔓会好好说话呀!
08、
直播后,谢氏集团的好不容易稳定的股价再次大跌。
内部管理混乱、核心项目停滞、总裁桃色丑闻、每一项都在投资人和股民的血压上蹦跶……
谢潭焦头烂额。
他开始换着号码疯狂地给我打电话,发信息,从愤怒咒骂,到哀求哭诉。
“老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都是叶蔓蔓那个贱人骗了我……”
“公司不能没有你,回来吧,我把所有股份都转到你名下……”
“老婆,你看在我们十年感情的份上,救救我……”
我一条都没有回。
一个月后,谢氏集团宣布破产清算。
在新闻上看到谢潭杀害叶蔓蔓后自杀的消息时,
我手中的咖啡洒在地上,大脑一片空白。
回到座位才看到邮箱里谢潭最后发的信息:
“老婆,还记得咱们刚创业时没钱,每次都买一大兜馒头,沾开水分着吃,你说信我能成功,那时我是真的想跟你过一辈子。”
“可后来你拿下的订单越来越多,公司里都传‘谢氏靠舒总’,我的心扭曲了。”
“我和叶蔓蔓是在酒局上认识的,她的出现,给我本就扭曲的心注入了膨大剂,是我自己走歪了路,对不起。”
两滴水渍,晕开在桌面,鼠标轻敲,邮箱空空如也。
我和谢潭都没有家人,他的葬礼是我安排的。
下葬那天,我看着墓碑上谢潭的名字,忽然想起刚恋爱时,遇到的算命先生:
“‘潭’是深滞之水,易困于眼前的执念;‘澜’是奔涌之波,能破僵局、开新局。丫头,不要被眼下的人和事困住,你该往开阔处去。”
我抬头看天——天蓝得晃眼,云飘得很轻。
转身,是该走向开阔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