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成为“地狱快递”的王牌骑手，刘波感觉自己活得像个昼夜颠倒的网管，专门处理各种“灵异网络故障”。
功德点缓慢增长，神力日益精纯，他甚至开始研究能不能用神力给鬼火摩托的电瓶充电——结果被系统骂了十分钟“暴殄天物”。
这天下午，刘波正梦见自己用花手摇出了一座功德点金山，就被一阵能把死人吵醒的敲门声震醒了。
“波哥！波哥！快开门！来大单子了！新型号！”王胖子的声音隔着门板都透着一股发现新大陆的兴奋。
刘波顶着鸡窝头，迷迷瞪瞪地打开门。
王胖子一个趔趄冲进来，差点把他撞回床上，胖脸上油光锃亮，挥舞着的手机差点怼到他脸上。
“慢点！啥新型号？最新款鬼魂啊？”刘波没好气地扒拉开手机。
屏幕上，“灵异快送”APP一个加粗飘红的任务格外醒目：
【C+级调查任务：滨江市立第七医院，异常能量源头调查】
【报酬：资料费2000块！搞定另算！100功德点！】
【警告：能量波动稳得像王八，扩散得像WIFI，品种不详，疑似灵异界新品种。摸摸底就行，别硬刚。】
“医院？C+级？还WIFI信号？”刘波揉了揉眼睛，清醒了点，“这玩意儿听起来比总跳广场舞的老太太高级啊。”
“哼，井底之蛙！不过是怨念聚合的一种低级形态罢了，也值得大惊小怪？” 系统的鄙视如期而至，“在本尊看来，与路边杂草无异！”
“是是是，您老人家见多识广，杂草也能榨出油…不是，榨出功德点。”
刘波在心里吐槽，手上却利索地开始套他那件战损版旺仔T恤，“胖子，接单！去医院看看这‘新型WIFI’到底信号怎么样！”
“得令！”王胖子兴奋地应和，仿佛不是去抓鬼，而是去挖宝。
傍晚，两人骑着鬼火溜达到了第七医院。旧住院部大楼像个垂暮的老人，灰扑扑地立在那里。
一进门，一股混合着消毒水、老旧墙皮和…某种类似无数人同时低声抱怨形成的“精神噪音”扑面而来，不冷，但让人莫名烦躁。
“波哥，这地方…信号挺强啊，”王胖子掏了掏耳朵，“感觉像进了个没信号的会议室，全是杂音。”
刘波运转明目清心术，双眼微凉。在他的视野里，空气中飘荡着极淡的灰色能量丝线，不像以前见过的阴气那么凝聚，反而像劣质路由器发出的信号，无处不在，试图往人脑袋里钻。
“是有点邪门，”刘波点头，“跟以前的妖艳贱货不一样。”
按照任务指示，他们来到三楼那间废弃储物室门口。
门锁锈死了，上面还贴了个封条。
“看我的！”王胖子自告奋勇，后退两步，深吸一口气，准备用他二百斤的体重来个野蛮冲撞。
“慢着！”刘波拦住他，摸了摸强化后的鬼火钥匙扣，上面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青光。他把钥匙尖对着锁孔，轻轻一捅。
“咔哒。”
锈死的锁芯，应声而开。
王胖子目瞪口呆：“波哥…你这…万能钥匙啊？”
“蠢材！那是初级破障效果！对付这种凡铁，大材小用！” 系统痛心疾首。
刘波没理它，推开了门。储物室里堆满杂物，灰尘遍布。
而在房间中央，漂浮着一个…拳头大小、不断闪烁着乱码和错误提示符的、半透明的光球？它下方，是一台被砸得稀烂的老式电脑主机。
“这…这是个啥？电脑成精了？”王胖子懵了。
那光球似乎察觉到入侵者，表面的乱码滚动加快，发出一种尖锐的、类似电脑死机时的蜂鸣音！
“解析完毕：低级‘码灵’，由程序员猝死时强烈的不甘与对Bug的执念，混合此地残留的阴性磁场形成。
特性：精神污染，逻辑纠缠，擅长制造‘死循环’幻象。弱点：惧怕物理重启（针对其载体）、厌恶简洁有效的代码（针对其核心）。”
系统快速给出了说明书。
“程序员变的鬼？”刘波乐了，“怪不得怨气这么重，还带乱码的。”
那“码灵”被刘波的态度激怒了，猛地射出一道扭曲的、由无数“404”、“Null Pointer”等错误信息组成的数据流，直冲刘波大脑！
刘波顿时感觉脑袋里像被塞进了一万个同时吵架的甲方，各种无理需求和无解Bug在颅内循环播放！
“我靠！精神攻击！”他晃了晃脑袋，明目清心术全力运转，才勉强稳住，“胖子！给它来点‘正能量’！”
王胖子心领神会，掏出音箱，想了想，没放《好运来》，而是最大音量播放了一首旋律简单、节奏明快的儿歌——
“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
纯粹、简单、毫无逻辑漏洞的儿歌旋律，如同清泉灌入污浊的泥潭，瞬间冲散了那复杂错乱的数据流！那“码灵”像是被泼了硫酸，发出更加刺耳的蜂鸣，光球剧烈闪烁，表面的乱码都开始崩溃！
“有效！”刘波趁它病要它命，一个社会摇滑步上前，看着那破烂电脑主机，福至心灵，没有动用神力，而是抬起脚——
“走你！”
一脚狠狠踹在主机箱的复位键位置上！（虽然复位键早就没了，但意思到了）
“嗡——！！”
光球发出一声极其拟人化的、充满不甘的悲鸣，闪烁了几下，“噗”的一声，如同断电般消散在空气中。
房间里那令人烦躁的“精神噪音”也随之消失。
“叮！任务完成！评价：B+（应对方式…别出心裁，效果显著。）”
“奖励发放：地府功德点+100，神力灌体（小幅）。”
暖流融入身体，刘波舒畅地叹了口气。
“这就…完了？”王胖子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有点不敢相信，“程序员兄弟这执念…有点菜啊。”
“估计是生前代码水平就不咋地。”
刘波一本正经地分析，拍了拍手上的灰，“走吧，收工。
这‘新型WIFI’信号不怎么样，还不如我家楼下小吃街的免费网。”
回去的路上，刘波一边感受着体内增长的力量，一边琢磨。
看来这世界的鬼怪，不只是老一套的怨灵厉鬼，连程序员猝死都能变成“码灵”，以后会不会有“拖延症晚期鬼”、“周一综合征魔”？
“哼，大道万千，执念皆可成魔。不过是蝼蚁的垂死挣扎罢了。”
系统适时泼来冷水。
“是是是，您境界高。”
刘波敷衍着，心里却对这个世界有了更清晰的认知——只要有强烈的负面情绪和执念，再结合某些特殊条件，就可能催生出各种奇奇怪怪的“鬼东西”。
而他这个阎罗代理人，就是专门负责“格式化”这些 bug 的。
“胖子，晚上想吃点啥？”刘波拧动油门，鬼火发出欢快的轰鸣。
“撸串！我请客！庆祝咱们又搞定一个新品种！”王胖子豪气干云。
“行！不过下次再遇到这种码鬼，得加钱！精神污染太费脑子了！”
夜色中，鬼火载着两人和刚刚到账的功德点，驶向了烟火缭绕的烧烤摊。
抓鬼之路，道阻且长，但好在，功德点和烤腰子，总能抚慰人心（和系统）。
至于世界的真相？慢慢探索吧，反正有系统这个（嘴臭的）百科全书在，以及…永远送不完的“灵异外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