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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握着手机,听着他冰冷无情的话,心一瞬间如坠冰窖。
“你住院了,家里就我跟妈两个人,水电煤气费平摊下来,我不是太吃亏了?”
他还在电话那头喋喋不休地抱怨着。
我再也听不下去,直接挂了电话。
我没有再看他一眼,也没有再求他一句。
我撑着剧痛的身体,自己打了120。
躺在救护车上,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眼泪无声地滑落。
从这一刻起,陈浩在我心里,已经死了。
到了医院,医生检查后说我有先兆流产的迹象,必须立刻住院保胎。
我没有丝毫犹豫,自己拿出银行卡,刷卡办了住院手续。
躺在冰冷的病床上,感受着药液一点点输入我的身体,我前所未有地冷静。
我拿出手机,给陈浩发去了一条长长的信息。
“陈浩,我决定了,孩子出生后,户口跟我,姓我的姓。”
“另外,我已经在线上联系好了本市最好的月嫂和育儿嫂,这是她们的合同总价电子版,一共十二万。按照我们神圣的AA制原则,你需承担的一半费用,六万元,账单稍后会发送到你的邮箱。”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
“我十月怀胎,为你陈家提供了一个高质量的生育容器,这笔‘子宫租赁费’,参照本市高端公寓的平均月租金,再考虑到其稀缺性和不可替代性,每月一万五,十个月,共计十五万。”
“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给你打个友情价。请将以上费用,一并结算。”
发完信息,我关掉了手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场荒唐的婚姻,该结束了。
但在此之前,我要把这些年我所受的委屈,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不出二十分钟,病房的门被“砰”的一声撞开。
陈浩和他妈气急败败地冲了进来,脸上没有半点对我身体的关心,只有被戳到痛处的愤怒。
“林娜!你疯了!你发的什么东西!”陈浩举着手机,屏幕上的字几乎要怼到我脸上。
婆婆更是一把冲到我床前,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这个败家娘们!还没怎么着呢,就想花我儿子的钱!还请月嫂?我这个当奶奶的还活得好好的,你居然要去‘租’个外人来花我们家的钱?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我冷冷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她被我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但随即又拔高了音量。
“还有什么子宫租赁费?你还要不要脸了?你生孩子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哪个女人不生孩子?就你金贵,还要收费?”
陈浩在一旁掏出手机,迅速打开了计算器应用。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按着,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兴奋。
“你要算子宫租赁费?行!林娜,我们就算个明明白白!”
“我,陈浩,985硕士毕业,身高183,长相端正,无不良嗜好。我作为孩子基因的提供方,要收取‘优质基因使用费’!我这基因,往少了说,也值三十万!”
他把手机屏幕转向我,上面显示着一个大大的“300000”。
“还有,你怀孕期间,我每天下班回家陪你说话,给你讲故事,这属于‘胎教服务’。按照市面上早教课一小时三百块算,我每天至少提供一小时服务,到现在已经六十多天了,这是一万八千块!”
“你孕吐我给你倒水,你抽筋我给你揉腿,这些‘孕期陪护服务费’,我们都得一笔一笔算清楚!”
我看着他们母子俩一个比一个激动,一个比一个会算,简直像是在看一出精彩绝伦的独角戏。
我没有生气,反而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