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宁微微一笑,“我去布置寿宴厅了,嫂嫂保重身子。”
她走后,林婉晴转头就扇了婢女一耳光。
“你透露出去的?”
春桃立马下跪,惶恐道。
“不是的夫人,奴婢怎敢背叛您呢!”
林婉晴谅她不敢,转而又亲自把人扶起来,一脸温柔。
“我只是问问,你跪下作甚?
“不是你,那就是别人。查清楚,绝不能放过。”
“是,夫人!”
……
西大营。
顾长渊十分郁闷。
这个月的军饷,已经迟了好几天。
军饷由户部发放,但由于分发的数量较大,谁先谁后,还得靠关系。
他们西大营受冷落,明显是户部对他们不上心。
顾长渊想不通。
不应该啊。
看在丞相的份上,户部也不敢这样怠慢。
他让人去户部催,得到的只有敷衍。
顾长渊心中的落差甚大。
要知道,当初他凯旋时,那些官员都巴结他、捧着他,比起兄长当年,也不遑多让。
而今却无人问津似的。
晚上。
顾长渊兴致缺缺地回府。
他没去听雨轩,宿在澜院书房。
户部的冷待,令他越发坚定——要往上爬,要承袭侯府的爵位。
……
西院。
老太太睡下后,陆昭宁便到偏屋看账。
侯府那些铺子,因经营不善,都是亏空。
账本厚厚一摞,阿蛮心疼小姐。
“这么多,不知要看到什么时候了。
“老夫人真缺德,居然连她陪嫁的铺子也塞了进来!”
陆昭宁神情专注,手下的算盘珠子飞速拨动。
突然,她脸色一冷。
随着算盘声骤停,她严肃道。
“这账不对。”
阿蛮的心提了起来。
“怎么不对?”
陆昭宁目光冷凝。
“这两年来,有近一万两的盈余被做空。”
阿蛮瞪大了眼睛。
“那肯定是被老夫人给挪用了!”
陆昭宁道。
“老夫人执掌中馈,确有可能。”
她那个公爹,向来是直接伸手索要,不会弄这些个弯弯绕绕。
再一想,婆母将铺子转给她,应该不仅仅是把烂摊子甩给她,还想让她填补那假账。
毕竟,账本到了她手里,就跟婆母没关系了。
阿蛮也能猜到这层关系。
她一脸愤然。
“小姐,这一万两对您来说不算多,可这口气,实在咽不下!老夫人太会算计了!”
陆昭宁从容不迫。
“当务之急,是查清这一万两去了哪儿。”
阿蛮颓然。
“用都用了,还能查得清吗?”
“侯府崇尚节俭,老夫人平日里的吃穿用度都不多。能让她花出这么多银两的,只可能是贴补娘家。明日你就去趟荣府。”
荣府就是老夫人的娘家。
阿蛮马上就清楚怎么做。
“是,小姐!”
两天后。
阿蛮查到了猫腻。
“小姐,不出您所料,荣府没少受老夫人的接济,尤其是这两年。荣家小公子赌瘾很大,陆陆续续赔了几十万两。
“还有那老夫人的幺弟,是南方的小皇商,明明生意不好,去年却上税百万两,被皇上升了官儿。”
荣家官至五品,每年的俸禄加起来也不过三千两,如何能担起这样大的花销。
陆昭宁美眸清冷。
“如此说来,侯府账上的一万两亏空,并不是老夫人贴补娘家的全部。”
阿蛮重重点头。
“奴婢正想说这事儿呢!小姐,林林总总这么多银两,可不是小数目,老夫人怎么拿得出?或许另有隐情……”
陆昭宁手摸着账本,视线倏然一沉。
“老夫人拿不出,我拿得出。”
“小姐,这话何意?”阿蛮疑惑了。
陆昭宁幽幽地道。
“我那些嫁妆,不是绰绰有余吗。”
阿蛮蓦地瞪大眼睛。
“难道……老夫人偷用您的嫁妆,去贴补她娘家?!”
自古以来,嫁妆都是女子私有,夫家无权支配。
若是拿来贴补侯府,就已是造人诟病的了,竟还被拿去贴补婆母的娘家!
这也太不要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