荏苒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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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晨光刺破废墟的阴霾,却照不亮韩天宇那颗因为贫穷而越发阴暗的内心。

他背着依旧高冷、但脸色稍微好了那么一丝丝的紫珏仙王,身后跟着神色复杂、一瘸一拐的苏关关,三人正小心翼翼地穿行在一片废弃的居民区。根据仙王大人“彼处有微弱灵气波动,或有人迹”的指引,他们希望能找到其他幸存者,或者至少是……物资。

“仙王大人,”韩天宇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谄媚地问道,“您看,咱们这穷得都快当裤子了,待会儿要是真遇到别的幸存者,有没有什么……嗯……成本低、见效快、还能让对方心甘情愿交出物资的仙家妙法?”

紫珏仙王趴在他背上,连眼皮都懒得抬,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巧取豪夺,非正道所为。吾辈修士,当……”

“当个屁的正道!”韩天宇心里吐槽,脸上却堆满诚恳,“仙王大人教训的是!主要是……您看关关姐腿伤还没好,您也需要‘琼浆玉液’(特指找到的几罐过期可乐)滋养神魂,我这不也是着急嘛!咱们这叫……战略性资源整合!对,整合!”

紫珏仙王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消化这个新名词,半晌,才用一种施舍般的语气道:“……倒有一‘惑心小术’,可短暂影响凡俗心智,令其心生恍惚,易于说服。然此身神魂之力微薄,施展一次,需静养半日。”

韩天宇眼睛瞬间亮了!

忽悠神技啊!

“够了够了!一次就够了!”他激动得差点把背后的仙王给颠下来,“仙王大人,待会儿您就看我的眼色行事!”

紫珏仙王:“……” 她并不想看这个凡夫俗子任何眼色。

果然,没走多远,前方一栋相对完好的居民楼里,传来了隐约的说话声和搬运东西的响动。楼门口还用废弃家具设置了简单的路障,有两个拿着钢管、面色警惕的男人在放哨。

“有活人!”苏关关低呼一声,脸上露出一丝希望。

韩天宇却眯起了眼睛,如同发现了肥肉的鬣狗。他迅速把紫珏仙王放下,塞给苏关关,低声道:“你们在这等着,看我表演!”

“韩天宇,你……”苏关关想阻止,却见韩天宇已经整理了一下身上破烂的衣服(主要是把伤口露得更明显些),脸上瞬间切换成一副饱经磨难、老实巴交甚至带着点傻气的表情,一瘸一拐(模仿苏关关)地朝着路障走去。

“站住!干什么的?”放哨的男人立刻举起钢管,厉声喝道。

韩天宇立刻举起双手,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甚至有点懦弱的笑容:“大哥,别动手!自己人,自己人!我们是东边那个小据点逃出来的,遇到了变异体,就剩我们三个了……我妹妹腿受了伤,孩子也饿坏了,求大哥行行好,给口水喝,给点吃的吧?”

他一边说,一边悄悄对身后藏在断墙后的紫珏仙王使了个眼色。

紫珏仙王撇撇嘴,似乎对这种行径极为不齿,但还是伸出小手指,对着那两个放哨的男人,极其隐蔽地轻轻一点。

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无形波动掠过。

两个男人眼神瞬间恍惚了一下,原本凶狠警惕的表情松弛了些许,看着韩天宇那副惨样,心头莫名生出一丝同情和……信任?

“东边据点?听说昨天确实被端了……”一个男人迟疑地看向同伴。

另一个男人抓了抓头发:“啧,看着是挺惨……还带着孩子。老王,要不……”

韩天宇心中狂笑:仙术!牛逼!(破音)!

他脸上却更加悲苦,甚至挤出了两滴生理盐水(主要是灰尘进眼睛了):“大哥,求求你们了!孩子都快不行了!” 说着,他偷偷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龇牙咧嘴,看起来更是凄惨。

最终,在两个被“惑心小术”轻微影响的守卫“通情达理”的放行下,韩天宇成功带着苏关关和紫珏仙王进入了这栋居民楼据点。

据点里有二十几个幸存者,物资看起来还算充裕,至少每个人脸上菜色没那么重。一个似乎是头领的光头大汉接待了他们。

韩天宇立刻发挥影帝级演技,声泪俱下地描述了他们的“悲惨遭遇”(三分真,七分演,重点突出了自己的无辜、弱小、可怜以及对团队的向往),顺便再次暗示紫珏仙王给这光头首领也来个“轻微降智光环”。

紫珏仙王面无表情,但还是照做了。

光头首领听着听着,看韩天宇的眼神也越来越“慈祥”,最后大手一挥:“行了,既然遇上了就是缘分!你们先住下吧!小五,带他们去空房间,拿点吃的喝的!”

“谢谢首领!谢谢大哥!您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韩天宇感恩戴德,差点就想抱着光头的大腿喊爸爸。

然而,就在他们被领到一间空房间,拿到几瓶水和几包压缩饼干时,韩天宇的“卑鄙雷达”再次响了。

他注意到那个叫小五的年轻人,眼神时不时地瞟向苏关关,虽然掩饰得很好,但那种男人都懂的眼神,让韩天宇非常不爽。

妈的,老子的女神(前),也是你能看的?

而且,这家伙腰间鼓鼓囊囊,似乎藏着一把不错的多功能军刀!好东西啊!

一个恶作剧的念头如同毒蘑菇般在韩天宇心底滋生。

他趁小五放下物资准备离开时,突然“哎呦”一声,捂着之前包扎好的手臂,“痛苦”地蹲了下去,伤口处竟然“恰好”渗出了一点红色(他偷偷把凝血草汁液抹上去了一点)。

“大哥!我……我伤口好像裂开了!好疼啊!” 他演技浮夸,声音凄厉。

小五吓了一跳,下意识弯腰来看。

就在这一瞬间,韩天宇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极其隐蔽地在小五后腰上一抹,那把他觊觎已久的军刀就滑进了他自己的袖口。同时,他脚下一勾——

“砰!”

小五完全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被什么绊了一下,重心不稳,直接向前扑去,而前面,正好是坐在角落、面无表情的紫珏仙王!

“小心!” 苏关关惊呼。

就在小五的手即将碰到紫珏仙王的瞬间,韩天宇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起来,一把将小五推开,自己则“英勇”地挡在紫珏仙王面前,对着踉跄后退的小五怒目而视:

“你干什么!想碰我女儿?!她还是个孩子啊!”

他声音极大,瞬间引来了外面其他幸存者的注意。

小五懵了,百口莫辩:“我……我没有!是他绊我……”

“我绊你?”韩天宇捂着“流血”的手臂,一脸悲愤和“虚弱”,“我都伤成这样了,怎么绊你?大家评评理!我们刚来,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对一个三岁孩子下手?是不是看我们好欺负?”

他一边说,一边悄悄对怀里的紫珏仙王眨眨眼。

紫珏仙王配合地……或者说,她根本不用配合,只是用那双古井无波、仿佛看穿一切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小五。

这眼神,在旁人看来,就是被吓坏了的孩子,连哭都不会了!更是坐实了小五的“恶行”!

围观群众顿时指指点点,看向小五的眼神充满了鄙夷。

光头首领闻声赶来,了解情况后,脸色阴沉,狠狠瞪了小五一眼:“不成器的东西!滚去守夜!” 然后对韩天宇安抚道,“兄弟,对不住,是我管教不严!你们安心住下,这事我一定给你个交代!”

韩天宇这才“勉强”平息了“怒火”,抱着紫珏仙王,一副惊魂未定、护犊情深的模样。

等所有人都散去,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苏关关神色复杂地看着韩天宇,欲言又止。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韩天宇却嘿嘿一笑,得意地从袖子里摸出那把军刀,在手里掂了掂,又看了看怀里依旧面无表情的紫珏仙王,压低声音,无耻地邀功:

“仙王大人,您看,我这波操作怎么样?既保护了您的安全,又赚了把好刀,还让那小子吃了哑巴亏!一箭三雕啊!”

紫珏仙王抬眸,扫了他一眼,那双深邃的眸子里,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无语?

她轻轻吐出四个字:

“卑鄙,下流。”

韩天宇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

“嘿嘿,谢谢仙王大人夸奖!这不都是为了咱爷俩……哦不,父女俩的小日子嘛!”

苏关关:“……” 她突然觉得,跟在这个男人身边,未来的日子,恐怕会比面对丧尸更加……精彩(且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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