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在那句关于“海鲜餐券”的嘀咕之后，凝固了足足三分钟。
广场上，除了偶尔掉落的碎石屑发出的细微声响，以及远处尚未平息的建筑残骸滑落声，再无其他动静。幸存的新鱼人海贼团成员们保持着被冲击波掀飞时的扭曲姿势，瘫在地上，眼神空洞，口水顺着嘴角流下都浑然不觉，显然是受到了超越承受极限的精神冲击。而躲过一劫的鱼人岛居民们，则像是一群被吓傻了的鹌鹑，挤在残垣断壁之间，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一点动静引来那个光头……哦不，是黑发魔鬼的注意。
林奇站在原地，又仔细摸了摸身上几个口袋，甚至还低头看了看脚下，确认他那张好不容易搞到的、限量版“沸腾珊瑚锅”五折优惠券真的不见了之后，这才无奈地叹了口气，重新抬起头。那张餐券可是他排了整整两个小时队，还帮老板娘驱赶了一群试图插队的醉醺醺的旗鱼鱼人才得到的，意义非凡！
他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广场，最终落在了离他最近的一个瘫坐在地、裤裆湿了一片的新鱼人海贼团小喽啰身上。那小喽啰见林奇看过来，顿时浑身一僵，白眼一翻，眼看就要晕过去。
“喂，等等，先别晕。”林奇连忙开口，语气还算平和，带着一种学者般的耐心，“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那小喽啰硬生生把翻到一半的白眼又翻了回来，牙齿打着颤，发出“咯咯咯”的声音，像是一台快要散架的缝纫机。
“请……请问……有……有什么……吩……吩咐？英……英雄大人！”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仿佛每个字都在喉咙里跳踢踏舞。
林奇指了指周围，语气带着一丝真诚的困惑：“你们这……搞破坏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个……嗯，大概这么大，”他用手比划了一个精确的尺寸，显示出调查员对细节的执着，“粉色的，上面画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珊瑚火锅，边缘有点卷，背面还盖着‘深海珍味协会’认证章的纸片？应该就是在这附近掉的。” 他描述得极其详尽，仿佛丢失的不是一张餐券，而是一份重要的考古文献。
小喽啰：“……”
众人：“……”
空气再次安静。只有远处不知谁家被砸坏的水管，在孜孜不倦地喷着水，发出“呲呲”的声音，像是在为这诡异的对话配乐。
小喽啰的大脑显然在处理这个超越他理解范围的问题时卡壳了。他看了看周围如同被陨石撞击过的惨状，又看了看眼前这个一本正经找优惠券的煞星，CPU差点烧了，甚至能闻到一丝焦糊味（可能是错觉）。半晌，他才带着哭腔，结结巴巴地回答：“没……没看见……大……大人……我们……我们只负责砸……砸东西……不……不负责捡……捡东西……霍迪老大说……破坏要彻底……片甲不留……” 他下意识地引用了霍迪的口号，说完立刻后悔得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林奇皱了皱眉，似乎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但也没为难他，只是嘀咕了一句，声音里带着学者式的批判：“真是的，一点公德心都没有。系统性破坏社会秩序也就算了，怎么能连带损害公民的合法私有财产呢？这会给后续的社会重建和民众心理恢复带来多大的负面影响？唉，缺乏基本的社科素养……”
他这话声音不大，但在死寂的广场上格外清晰。几个心理承受能力稍差的暴徒，听到这话，联想到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再结合那“系统性破坏”的学术评价，直接眼睛一翻，彻底晕了过去，口吐白沫，四肢抽搐，像是被无形的学术重锤击垮了。
林奇不再理会这些小角色，他的目光越过广场，看向了龙宫城的方向。骚乱似乎还在继续，但规模小了很多，显然霍迪·琼斯主力被他一拳“送走”（物理意义上的，可能还包括部分化学意义上的），极大地打击了叛乱者的士气。
“看来，龙宫城那边的社会秩序恢复工作，还需要一点时间，而且可能存在区域性反复。”林奇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专业术语信手拈来，“作为一位负责任的社会调查员，或许我应该去实地考察一下战后重建情况、权力真空期的社会治理模式，以及极端事件对民众心理的即时影响……嗯，顺便，”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看看龙宫城的食堂，有没有什么特色海鲜料理可以提供。王室御厨的水平，应该能代表鱼人岛饮食文化的最高成就吧？这对我完成《鱼人岛饮食文化与社会阶层关联性研究》的论文至关重要。”
想到这里，他重新提起了精神。至于那张丢失的餐券……算了，也许龙宫城国王会看在他“协助维持社会稳定”（这个说法比较专业）的份上，给他提供一顿免费大餐，甚至允许他进入厨房进行“田野调查”呢？社会调查嘛，有时候也需要一点灵活的应变能力和……蹭饭技巧。
他抬脚，准备朝着龙宫城的方向走去。他的步伐稳健，带着一种“我要去进行重要学术考察”的庄严感。
然而，他刚迈出一步——
“噗通！”
“噗通！噗通！”
以他为中心，半径五十米内，所有还清醒着的新鱼人海贼团残党，无论受伤轻重，全都挣扎着爬起来，然后齐刷刷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那场面，宛如某种邪教的集体忏悔仪式，只是忏悔对象有点……跑偏。
“英雄！饶命啊！我们愿意接受思想改造！”
“大人！我们错了！我们深刻认识到种族主义的危害性了！”
“我们是被霍迪那个学术骗子忽悠了！他给我们灌输了错误的社会达尔文主义思想！”
“我上有八百岁的老珊瑚要赡养，下有刚孵化的十个小鱼仔要喂食啊！我不能死，我死了他们就没人做《深海老年社会保障现状调查》了！”
“我……我帮您找餐券！我把吉隆沟市场翻过来也帮您找到！我认识‘深海珍味协会’的理事，可以帮您补办！”
一时间，哭喊声、求饶声、表忠心声，夹杂着各种临时抱佛脚学来的社科名词，响成一片，场面一度十分混乱，甚至有点……学术研讨会跑错片场的滑稽感。
林奇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弄得愣了一下，他停下脚步，看着眼前这群磕头虫，有些困扰地挠了挠头：“那个……你们不用这样。我只是个路过的社会调查员，主要研究方向是文化社会学和经济社会学，不涉及犯罪学与刑罚执行领域。而且，”他指了指前方，“你们挡住我去龙宫城进行下一步田野调查的路了。”
听到这话，跪在最前面的一个章鱼鱼人（触手只剩五条）反应极快，立刻用他那仅剩的触手疯狂地清理着通往龙宫城方向的碎石和障碍物，速度快得几乎出现了残影，堪比八台扫地机器人同时工作。
“让路！快给学者先生让路！没听见吗？挡着学者做田野调查了！”
“清理干净！一点渣子都不能留！要以最高标准迎接学术考察！”
“那边的！把那个晕过去的家伙拖走！别污染了学者的调研环境！”
“你！对，就是你，鳕鱼脑袋！快去把那边的碎玻璃扫了，万一扎到学者的脚，影响了他对鱼人岛城市管理的评价，你负得起责任吗？！”
其他暴徒也如梦初醒，纷纷连滚带爬地加入“清道夫”的行列，效率之高，态度之积极，堪比最专业的市政工程队在接受上级检查。有几个为了表现，甚至开始用脑袋去拱那些稍大块的石头，发出“咚咚”的闷响，仿佛在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洗心革面，重新做鱼”的决心。
林奇看着这诡异又有点好笑的场面，张了张嘴，想就“群体性服从行为的心理机制”发表点看法，但考虑到当前主要任务，最终还是闭上了。他决定尊重当地的“特殊情况”，默默地沿着这群前暴徒为他清理出的、一尘不染、甚至有人试图用衣服下摆给他擦地的“学术考察专用通道”，向龙宫城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还不忘继续他的“参与式观察”和笔记：
“观察点一：极端暴力组织成员在遭受毁灭性、超认知打击后，其行为模式可发生瞬时逆转，表现出极高的服从性与工具性。个体试图通过模仿施暴者（此处指研究者本人）可能认同的‘文明’、‘学术’等话语体系来寻求安全，此现象或可称为‘求生性文化迎合’……嗯，值得记录。看来外部干预确实能迅速解构极端群体认同，但该认同的重建方向具有高度不确定性，长期社会融入效果有待观察。”
他身后的广场上，那群“清道夫”们看到林奇走远，这才敢稍微喘口气，互相看了看，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对未来深深的迷茫。我们……还造反吗？好像……没什么意思了。要不……以后改行做城市保洁？或者去考个社会学函授？
与此同时，龙宫城大门前的战斗，也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虽然霍迪·琼斯及其主力神秘“失踪”（他们暂时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猜测可能是某种未知的深海地质灾害或者龙宫城的秘密武器？），但剩余的新鱼人海贼团干部和一些死硬分子，依旧在疯狂攻击龙宫城的大门。守卫们伤亡惨重，王子鲨星、皇星、翻车星也在奋力作战，但形势依然不容乐观。左大臣和右大臣急得团团转，像两个热锅上的……海星？
“坚持住！为了龙宫城！为了父王！”鲨星挥舞着三叉戟，刺穿一个敌人，大声鼓舞着士气，他的鳞片上已经沾满了血污。
就在这时，一个负责瞭望的卫兵连滚爬爬地冲了过来，脸上带着极度惊恐和难以置信的表情，声音都变了调，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报——报告！不……不好了！不对！是……是太好了？！也……也不对！是……是……”
“到底是什么？！说清楚！”鲨星焦急地喝道，一戟格开飞来的鱼叉。
那卫兵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语无伦次，手舞足蹈地说道：“广场……广场那边！霍迪·琼斯和他的人……全……全没了！就……就一拳！一个人类！黑头发的人类！看起来挺普通的！然后……然后他就朝着我们这边来了！新鱼人海贼团剩下的人正在给他……给他清理街道！态度好得不得了！比对我们还恭敬！”
众人：“？？？”
鲨星、皇星、翻车星，以及周围所有能听到的守卫，全都露出了“你在说什么梦话”或者“你是不是被砸到头产生幻觉了”的表情。人类？一拳？清理街道？态度恭敬？这信息量太大，太违背常识，他们的脑子一时间处理不过来，纷纷死机。
然而，还没等他们重启大脑并消化这个匪夷所思的消息，就看到通往广场的那条主街道上，出现了一个身影。
一个穿着普通冒险者服饰，拥有一头浓密黑发的人类青年，正不紧不慢地走着。他的步伐很悠闲，甚至有点像是在观光，时不时还停下来，对路边的建筑残骸指指点点，拿出小本本记录着什么。而在他身后不远处，一群鼻青脸肿、缺胳膊少腿的新鱼人海贼团成员，正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扫帚、铲子，甚至是自己的衣服（有个家伙把裤衩都脱下来当抹布了），卖力地清扫着街道，那态度，比龙宫城最勤劳的、指望评上年度先进工作者的清洁工还要认真一百倍。
更让人掉下巴的是，当那个黑发青年偶尔停下脚步，似乎对路边的某栋损坏建筑多看两眼，或者对某个跪地求饶的前暴徒（不在清洁队行列的）皱一下眉时，那群“清洁工”就会如同受到惊吓的兔子，立刻冲上去，试图用身体挡住损坏的部分，或者拼命用手去擦拭墙壁上的污渍，或者对着那个倒霉蛋拳打脚踢（动作很轻，生怕溅起灰尘），脸上堆满了谄媚而恐惧的笑容，嘴里还喊着：
“学者先生请放心！这里我们马上处理好！”
“保证恢复原样！绝对不影响市容市貌！”
“这个不懂事的家伙我们立刻进行‘再教育’！请您继续您的学术考察！”
“这……”鲨星手中的三叉戟差点掉在地上。他活了这么多年，经历过无数风浪，却从未见过如此荒诞、如此颠覆他世界观的景象。他感觉自己的认知体系正在崩塌，然后被强行塞入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皇星揉了揉眼睛：“大哥，我是不是……失血过多出现幻觉了？我看到新鱼人海贼团在……义务劳动？”
翻车星呆呆地说：“他们……他们好像很怕那个黑头发的人类？比怕父王还怕？”
林奇终于走到了龙宫城大门前，他看了看眼前激烈的战况，又看了看身后那群立刻停下清扫工作、立正站好、如同等待导师检阅的研究生一样的前暴徒，然后对明显是首领的鲨星说道，语气平和而礼貌：
“那个，你好。打扰一下，请问，这里是龙宫城吗？”
他的声音平静，语气礼貌，用词标准，与周围喊杀震天、刀光剑影的环境格格不入，仿佛他走进的不是战场，而是一个有点吵闹的学术会议现场。
鲨星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脑子还有点懵：“是……是的。这里是龙宫城。你是？”
“我叫林奇，是一名来自东海的社会调查员，目前主要研究方向是跨文化社会比较与岛屿文明演进。”林奇熟练地自我介绍道，然后指了指身后那群鹌鹑，“这些人……好像是之前参与社会骚乱的那些个体？他们现在表示要改过自新，主动提出帮我寻找丢失的研究资料（一张海鲜餐券），并自愿参与社区服务，以弥补其对社会造成的损害。”他自己也有点不确定地补充道，“当然，他们的动机和行为的可持续性，还有待进一步观察和评估。”
“社区服务……研究资料……可持续性……”鲨星的嘴角剧烈地抽搐了一下，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他看着那些平日里凶神恶煞、无恶不作、此刻却温顺得像刚出生的小海马一样的暴徒，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已经碎成了渣，而且被人用502胶水粘成了奇怪的形状。
就在这时，一个杀红了眼的新鱼人海贼团干部——双髻鲨鱼人杰欧（他刚才在侧翼进攻，没看到广场发生的一切，通讯基本靠吼，消息严重滞后），看到林奇这个人类大摇大摆地站在阵前，还与鲨星王子交谈，顿时怒火中烧，认为这是龙宫城勾结人类的又一铁证！他怒吼一声，挥舞着巨大的锯齿刀冲了过来：“该死的人类！竟敢玷污神圣的战场！去死吧！”
林奇甚至没有回头，依旧看着鲨星，似乎在等待他对“社区服务”这个提议的反馈。
他身后那群“社区服务志愿者”们却急了！表现的机会来了！
“住手！杰欧！你这个莽夫！你想害死我们所有人吗？！”
“快拦住他！他对学者先生不敬！这是严重的学术不端行为！”
“保护学者！这是我们将功赎罪，争取宽大处理的关键时刻！”
“为了我们的社会学函授学历！冲啊！”
刹那间，至少有二十多个前暴徒如同打了鸡血一样，嗷嗷叫着扑向了那个叫杰欧的干部！他们用残存的触手缠，用脑袋撞，用牙齿咬，用扫帚戳……用尽一切办法，瞬间将杰欧淹没在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里。那场面，不像战斗，更像是一场混乱的、充满激情的……团体操表演，只是表演内容是殴打前同事。
杰欧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完整的惨叫，就被昔日的同僚们以惊人的效率和热情五花大绑，像捆一只待宰的年猪一样捆了个结结实实，然后被小心翼翼地、如同抬着易碎珍贵文物一般，抬到了林奇面前。
“学者先生！这个试图破坏您学术考察、对您进行人身攻击的不法分子已经被我们拿下了！”领头的章鱼鱼人邀功似的说道，仅剩的五条触手激动地挥舞着，差点把旁边一个同伴扇飞，“请您指示下一步处理方案！是送往司法机关，还是……交由我们进行初步的‘批评教育’？” 他眼中闪烁着一种“让我来，我学过（他自己以为的）心理学”的光芒。
林奇看了看被捆得像个粽子、只剩眼睛在惊恐转动，嘴里还被塞了只不知道谁脱下来的臭袜子的杰欧，又看了看眼前这群眼巴巴等着他表扬的“志愿者”，沉默了片刻。
他转向鲨星，用一种探讨学术问题的口吻说道：“你看，这就是我之前提到的‘求生性文化迎合’现象的典型案例。他们通过惩罚背离当前‘安全规范’（即不得冒犯我）的个体，来强化自身在新环境中的归属感和安全感。这种行为虽然有助于短期秩序稳定，但也可能滋生新的群体暴力，需要正确引导。”
鲨星：“……”
皇星：“……”
翻车星：“……”
众守卫：“……”
杰欧（虽然听不懂，但觉得更害怕了）：“呜！呜呜呜！”
鲨星感觉自己的脑子快变成一团浆糊了。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不管眼前这一切多么荒诞，这个叫林奇的人类似乎……是友非敌？而且强大得离谱？
“林……林奇先生，”鲨星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正常，“非常感谢您……呃……制止了广场那边的骚乱。以及，您这些……‘志愿者’的帮助。”他指了指那群眼巴巴的暴徒，“不知您前来龙宫城，有何贵干？” 他实在无法把“找海鲜餐券”和“进行社会调查”作为正式理由说出口。
林奇眼睛微微一亮，终于进入正题了：“我主要是想对龙宫城的治理模式、战后社会秩序恢复机制，以及……”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王室的饮食文化，进行一个深入的实地考察和访谈。不知道是否方便？”
就在这时，龙宫城内部传来一阵更大的喧哗声，似乎里面的战斗也进入了关键时刻，还隐约听到了尼普顿国王的怒吼。
鲨星脸色一变：“父王！”
林奇看了看龙宫城内部，又看了看鲨星焦急的表情，善解人意地说：“看来贵方还有内部事务需要处理。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顺便协助一下，毕竟维持调查环境的稳定也是研究者的份内之事。” 他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只是要进去帮忙搬个桌子、整理个文件。
不等鲨星回答，林奇已经迈步向龙宫城内走去。那群“志愿者”立刻想要跟上，被林奇一个眼神制止了：“你们留在外面，继续……嗯，‘社区服务’，维护好这片区域的卫生和秩序。对了，留意一下我的粉色餐券。”
“是！学者先生！” 众暴徒如同接受军令，立刻分散开来，有的继续扫地，有的开始擦拭龙宫城大门上的血迹，有的则像猎犬一样，低着头，开始在附近的废墟里仔细翻找那张关乎他们命运的、粉色的、画着珊瑚火锅的纸片。
林奇则跟着鲨星等人，步入了宏伟而此刻却一片狼藉的龙宫城。他一边走，一边继续在他的小本子上记录：
“观察点二：在权威（尼普顿国王）可能面临直接挑战的危机时刻，传统权力结构的向心力面临考验……嗯，进入内部空间，可以更直观地观察权力核心的运作方式。希望接下来的‘协助’过程，不会太打扰他们的正常工作流程……哦，顺便看看御厨房在哪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