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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装甲运兵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前行,沉重的引擎声像是为即将到来的行动擂响的战鼓。车厢内,起初是压抑的沉默,只有装备偶尔碰撞发出的轻响。

但这种沉默很快就被打破了。源头是林温温。

最初的紧张和茫然,在车辆驶入茫茫山林后,逐渐被一种混合着新奇和忐忑的兴奋所取代。她抱着冯天耀给的那把特制黑匕首,像是抱着个能给予安全感的大号玩具,眼睛亮晶晶地,忍不住开始畅想(或者说,暴露她清奇的脑回路)。

“队、队长,”她凑到正在闭目养神的雷战旁边,小声问,语气里带着一丝跃跃欲试,“那个……如果我们遇到蓝军的坦克,我……我能偷偷爬上去,把它的炮管……嗯……掰弯一点点吗?就一点点!让他们打不了炮就行!”

雷战睁开眼,古井无波的脸上肌肉似乎抽搐了一下。他没说话,只是默默地从作战背心的口袋里掏出一本皱巴巴、但保存完好的小册子,翻到某一页,递到林温温眼前。

林温温低头一看,标题是《“利剑-风暴”演习行为规范及胜负判定细则》。雷战手指点着的地方,是第17条,加粗字体:

【禁止参演人员对重型装备(包括但不限于坦克、装甲车、自行火炮、雷达车等)造成任何形式的、不可逆的结构性损伤或功能性瘫痪。】

林温温:“……”

她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哦……不能掰啊……那……拧松几个螺丝行不行?”

雷战闭上眼,直接屏蔽了这个问题。

另一边,顾明远正在调试他的狙击步枪观测镜。林温温又挪过去,好奇地问:“明远哥,你说,我要是用石头,能不能从很远的地方把他们的摄像头打掉?我新学了个技能,扔东西挺准的!”她想起系统给的【精准投掷】,有点小骄傲。

顾明远头也没抬,声音平静无波:“演习用的监控设备多半有防护罩。而且,用石头……违反交战规则,会被判定违规出局。”

他顿了顿,补充道:“你的‘技能’,最好用在更……创造性的地方。”

林温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创造性……比如呢?”

顾明远终于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镜片反光:“比如,把需要传递的‘小礼物’,精准地扔进不该在的地方。”

林温温(恍然大悟):“哦!就像把道歉信扔进他们指挥车?”

顾明远:“……” 算了,当她没问。

赵大力正在检查他的爆破物(训练用,无真实杀伤力),林温温看着他手里那些看起来就很高科技的玩意儿,羡慕地说:“大力哥,你的装备真酷!比我就会用拳头高级多了!”

赵大力嘿嘿一笑,拍了拍身边的背囊:“妹子,各有各的用处!你的拳头,那就是咱队的‘人形自走破门锤’!比啥炸药都利索!就是……下次用的时候,提前喊一声,让哥有个心理准备。”

林温温(不好意思地低头):“嗯……我尽量……”

苏小柔则趁着行车间隙,再次给大家分发预防蚊虫的药水和一些基础药品。轮到林温温时,苏小柔笑着叮嘱:“温温,山里虫子多,露出来的皮肤都要涂到哦。”

林温温接过,乖巧点头:“谢谢小柔姐。”然后她看着苏小柔灵巧的手指,小声感叹:“小柔姐你手真巧,打针包扎什么都会,我就笨手笨脚的……”

苏小柔柔声道:“每个人擅长的领域不同嘛,温温你的‘特长’,可是我们全队最厉害的。”

在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讨论和队友们或无奈或耐心的回应中,林温温最初的紧张感消散了不少,对即将到来的行动,反而生出了一种模糊的期待。

傍晚时分,车队在一片相对隐蔽的林间空地停下,进行短暂休整和补给。

各小队开始分工合作,埋锅造饭。雷霆小队这边,雷战负责警戒和联络,顾明远在高点侦察,赵大力和苏小柔准备食物。

林温温看着大家忙活,觉得自己不能干站着,主动请缨:“我、我来生火吧!”

赵大力刚好把简易灶台搭好,闻言有点犹豫:“妹子,生火可得小心点,这林区……”

“放心吧大力哥!我这次一定控制好!”林温温信心满满,拿起分配的打火石和火绒。

她集中精神,回想“精准控制”的感觉,双手握住打火石,想着“轻轻一擦”……

可能是有点紧张,也可能是对“轻轻”的定义与常人不同……

“嗤——嘭!”

一簇远比正常火星巨大、耀眼得如同小型焊枪的火苗猛地从她指间窜起,伴随着几声轻微的爆裂声,她手里的打火石……直接被搓得爆碎开来,炸出一小片绚烂(且吓人)的火星雨,纷纷扬扬落下,差点把旁边赵大力刚堆好的柴火点着。

赵大力:“!!!”

苏小柔:“温温!”

连高点的顾明远都下意识缩了缩头。

林温温看着手里仅剩的残渣和空气中弥漫的焦糊味,傻眼了,瞬间眼圈一红:“对不起!对不起!我又搞砸了!这打火石质量是不是不太好……”

就在这时,一只修长的手从旁边伸过来,手里拿着一盒最普通的火柴。

是顾明远。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狙击点下来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把火柴盒塞到林温温手里,推了推眼镜,语气平淡:

“下次,用这个。”

“就算掰断了……也不至于爆炸。”

林温温握着那盒轻飘飘的火柴,看着顾明远说完就又默默回到岗位上的背影,心里又暖又涩。她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地抽出一根火柴,这次,她几乎是用了“意念移物”的专注度,轻轻一划——

微弱但稳定的火苗亮了起来。

她成功点着了火!

虽然只是生起一堆小小的篝火,但林温温看着那跳跃的火焰,感觉自己像是完成了一项伟大的壮举,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带着点小骄傲的笑容。

晚饭是加热的单兵口粮。林温温看着自己那份糊糊状的食物,又看了看队友们,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兑换的【精力补充剂(中)】。她偷偷摸出几瓶,伪装成“功能饮料”,分给队友。

“这个……可能能提神……”她小声解释。

大家只当是她心意,都笑着接受了。雷战甚至真的喝了一口,点了点头(虽然他并没感觉到什么不同)。

夜幕降临,山林陷入沉寂,只有篝火偶尔发出噼啪声。

林温温靠在背包上,听着远处隐约传来的车辆声和不知名的虫鸣,看着身边或闭目养神、或默默检查装备的队友,心里那份因为力量而产生的疏离感,似乎被这温暖的篝火和同伴无声的包容驱散了些许。

她知道前路艰险,知道自己的力量依旧是个不稳定因素。

但此刻,抱着膝盖,看着跳动的火焰,她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她不是一个人。

“小七,”她在心里默默说,“这次,我不想再只道歉了。”

【叮——检测到宿主信念强化!‘精准投掷’技能熟练度小幅提升!】

系统提示音仿佛也带着一丝鼓励。

夜色渐深,休息时间结束。

雷战站起身,低沉的声音打破宁静:

“雷霆小队,集合。”

“目标,蓝军指挥中枢。”

“行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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