荏苒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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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凌玄在萤火村住了半月有余。这段日子里,他跟着玛彻尔认识了灵麦的耕种规律,跟着猎人队见识了迷雾森林的魔兽习性,甚至还帮村民们加固了村落的防护阵 —— 他用灵力在阵纹里融入了修仙界的 “聚灵阵” 原理,让防护阵不再依赖魔核,只需吸收自然魔力就能运转。阿木每天都会缠着他学 “灵力吐纳术”,如今已能不靠魔杖凝聚出三阶的水箭,小脸上满是骄傲。

离开的前一晚,萤火村的夜空格外明亮。暖光水晶的光晕里,村民们围着篝火跳舞,老约翰弹着用魔骨做的竖琴,玛彻尔则把凌玄拉到木屋旁,递来一个用灵麦粉做的饼:“阁下,您要去探查迷雾森林深处,可得多带些干粮。这饼里加了凝露草的汁液,能缓解魔力紊乱,或许对您的‘灵力’也有用。”

凌玄接过饼,指尖触到温热的饼皮,心中泛起一阵暖意。他从储物戒里取出一枚淡青色的玉佩,递给阿木:“这是‘清心玉’,能帮你稳定魔力,遇到危险时捏碎它,会有灵力护罩保护你。”

阿木宝贝似的捧着玉佩,却转身挂在自己爷爷脖子上,喃喃得说道:“凌玄大哥曾经说过那个叫华夏得国家最看重得就是孝道,我也要孝顺爷爷”,凌玄不置可否得笑了笑,没说什么。

阿木攥着凌玄的衣角:“凌玄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还想跟你学能修复魔杖的术法呢。”

“最多十日。” 凌玄揉了揉阿木的灰发,“等我回来,教你更厉害的。”

第二日天还没亮,凌玄便御剑离开了,当然他飞起来的时候也再一次惊呆了村民们。

凌玄并没走远,只是想去迷雾森林深处探查 —— 那里有更浓郁的能量波动,或许藏着能打通回地球通道的线索。赤霄剑的剑光划过淡紫色的天空,他回头望了一眼萤火村,木屋的暖光像撒在黑土地上的星子,宁静而温暖。他真的好喜欢这种氛围啊,远离修仙界的强取豪夺,只有安宁和平和,人们安居乐业,尽享幸福,就像曾经地球上那个叫华夏的国家一样。

黑岩城的主教府里,烛火彻夜未熄。

大主教格雷坐在高台上,一身银白色的法袍上绣着金色的 “圣光符文”,手里握着一本厚重的《圣光法典》,书页边缘镶着金边,泛着淡淡的神圣魔力。他的脸皱得像干枯的树皮,眼神却透着极端的狂热,听完城主的汇报后,猛地合上法典:“异端!那外来者的力量绝非圣光所赐,萤火村的村民被他蛊惑,已然信奉异端邪教!”

城主站在台下,脸色发白:“大主教,可那外来者实力极强,卡伦大师都不是对手……”

“实力强?那便是异端的邪术!” 格雷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圣水杯晃出金色的液体,“圣光才是艾瑞亚大陆唯一的真理!任何违背圣光的力量,都该被净化!萤火村的贱民们被邪术蒙蔽,留着只会污染黑岩城的圣光!”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传我命令,召集夜幕雇佣兵军团,今夜便去净化萤火村!不留一个活口,绝不能让异端的邪术扩散!”

夜幕雇佣兵军团,是南域臭名昭著的杀戮军团。他们全员穿着黑色的 “暗影铠甲”,铠甲上嵌着能吸收光线的 “暗纹魔晶”,夜里行动时如同鬼魅;他们的武器是淬了 “蚀骨毒” 的弯刀,刀刃上刻着 “破魔符文”,能压制魔法师的魔力;更可怕的是,他们每个人都戴着青铜面具,面具上刻着扭曲的骷髅纹,从不见真容,也从不留活口 —— 凡是被他们盯上的目标,最终都会变成一片焦土。

当夜幕降临,萤火村的暖光刚亮起时,三百名夜幕雇佣兵已悄悄包围了村落。他们踩着特制的 “消音靴”,行走时没有丝毫声响,手里的弯刀泛着冷冽的寒光,暗纹魔晶让他们的身影融入夜色,只有面具上的骷髅纹泛着淡淡的绿光。

村口的巡魔犬最先察觉异常,它们对着夜色狂吠,项圈上的魔法铃铛发出急促的响声。可还没等村民们反应过来,几道黑影便如同猎豹般扑出,弯刀划过巡魔犬的喉咙,银毛瞬间被鲜血染红。巡魔犬连呜咽声都没发出,便倒在地上,温热的血液渗进黑土地,被夜色吞噬。

“谁?” 玛彻尔刚从木屋出来,手里还握着魔杖,看到村口的黑影,脸色骤变,“是黑岩城的人?”

没有回答。一道黑影猛地掷出一枚黑色的 “禁魔弹”,弹丸在空中炸开,淡黑色的烟雾瞬间笼罩了整个村落。烟雾里带着能压制魔力的 “蚀魔粉”,村民们体内的魔力瞬间紊乱,玛彻尔举着魔杖,却发现连最基础的 “照明术” 都无法凝聚 —— 他的魔力被禁魔弹压制了!

“是夜幕军团!” 老约翰惊呼起来,他曾在商队里见过夜幕军团的标志,“大家快躲起来!”

可已经晚了。三百名夜幕雇佣兵如同潮水般冲进村落,沾着剧毒的匕首和弯刀挥舞着,惨叫声瞬间响彻夜空。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刚想跑进木屋,就被一道黑影追上,弯刀从她后背刺入,鲜血喷溅在木屋的暖光水晶上,水晶的光芒瞬间黯淡,像是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孩子吓得大哭,却被另一名雇佣兵一把抓住,弯刀轻轻一划,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小小的身体被扔在荧光草上,淡绿色的草叶瞬间被鲜血染红。

“住手!你们这群刽子手!” 玛彻尔嘶吼着,用尽全身力气凝聚魔力,魔杖顶端的青铜魔核泛着微弱的光芒,一道淡褐色的 “荆棘术” 终于释放出来,尖锐的荆棘朝着雇佣兵刺去。可还没等荆棘碰到对方,一名雇佣兵便甩出一根带着 “破魔符文” 的锁链,锁链缠住魔杖,猛地一扯,魔杖 “咔嚓” 一声断裂,青铜魔核摔在地上,被雇佣兵一脚踩碎。

“老东西,还敢反抗?” 那名雇佣兵摘下青铜面具,露出一张满是刀疤的脸,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弯刀对着玛彻尔的胸口刺去。

“爷爷!” 阿木尖叫着冲过来,手里握着凌玄教他凝聚的水箭,朝着雇佣兵射去。可水箭刚碰到对方的暗影铠甲,就瞬间消散 —— 铠甲上的暗纹魔晶能吸收魔法能量!

玛彻尔见状,猛地将阿木推开,自己挡在雇佣兵面前。弯刀刺入玛彻尔的胸口,鲜血顺着刀刃流淌下来,滴在阿木的脸上。玛彻尔看着阿木,眼中满是不舍,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怀里掏出那枚 “清心玉”,颤抖着把带着温热鲜血得玉佩塞进阿木的手里:“阿木…… 跑…… 去找凌玄阁下……”

“爷爷!我不走!” 阿木哭着抓住玛彻尔的手,却被玛彻尔用力一推,推到了木屋后的地窖入口。地窖是村民们用来储存灵麦的,入口被藤蔓掩盖,平时很少有人发现。

“快躲进去!” 玛彻尔嘶吼着,转身对着雇佣兵扑去,用身体抱住对方的腿,“阿木,记住…… 一定要活下去!”

那名雇佣兵不耐烦地一脚踹开玛彻尔,弯刀再次落下,这次直接砍在了玛彻尔的脖颈上。鲜血喷溅而出,玛彻尔的头颅滚落在地,眼睛还睁着,望向地窖的方向,满是牵挂。

阿木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他知道爷爷是为了保护他,只能颤抖着钻进地窖,用藤蔓把入口掩盖好。地窖里一片漆黑,只有透过藤蔓缝隙传来的微弱光线,还有外面不断传来的惨叫声和房屋燃烧的 “噼啪” 声。

他透过缝隙往外看,看到老约翰拿着一把附魔弓箭,对着雇佣兵射箭,却被一名雇佣兵从背后偷袭,弯刀砍断了他的手臂,老约翰惨叫着倒下,被几名雇佣兵围着,弯刀一次次落下,他的身体很快就变得血肉模糊。猎人队的汤姆抱着妻子,试图冲出村落,却被十几名雇佣兵包围,他的妻子被轮番施暴后用弯刀刺穿心脏,汤姆红着眼冲向雇佣兵,却被锁链缠住,无数把弯刀同时刺入他的身体,鲜血染红了他身上的皮甲。

村落里的木屋被雇佣兵点燃,暖光水晶在烈火中炸裂,碎片四溅,像是破碎的星子。灵麦田里,村民们被赶到一起,男人们被弯刀砍杀,女人们被侮辱后杀害,孩子们的哭声被淹没在惨叫声里。一名雇佣兵拿着火把,扔进灵麦田,淡紫色的麦芒瞬间被点燃,火焰顺着麦秆蔓延,整个麦田变成了一片火海,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麦香和血腥气,令人作呕。

阿木蜷缩在地窖里,双手紧紧握着玛彻尔塞给他的清心玉,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鲜血直流。他看到一名雇佣兵朝着地窖的方向走来,心里默念着凌玄教他的吐纳术,试图凝聚魔力,却因为恐惧和悲伤,魔力紊乱得厉害。就在雇佣兵快要走到藤蔓前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 是黑岩城的传令兵,来通知军团 “任务完成,立刻撤退”。

雇佣兵们这才停下杀戮,他们没有清理尸体,只是点燃了最后几间木屋,然后骑着马,消失在夜色里。整个萤火村,只剩下燃烧的房屋、满地的尸体和刺鼻的血腥气,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暖和热闹。

阿木在地窖里躲了整整一夜,直到天亮,外面的火焰渐渐熄灭,他才敢慢慢爬出来。阳光透过淡紫色的天空照下来,落在满是尸体的村落里,把鲜血染成了暗红色。阿木踩着粘稠的血液,一步步走向玛彻尔的尸体,爷爷的头颅还在地上,眼睛依旧睁着,阿木轻轻合上爷爷的眼睛,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爷爷…… 我会找到凌玄大哥的…… 我会为你报仇的……”

迷雾森林深处,凌玄正站在一处古老的祭坛前。祭坛由黑色的岩石搭建,上面刻着与修仙界截然不同的符文,符文里泛着淡淡的能量波动,像是某种空间通道的遗迹。他正想仔细研究,突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灵力波动 —— 是他给阿木的清心玉!可这波动很微弱,还带着一丝绝望的气息,像是濒死之人的求救。

凌玄心中一紧,立刻骑着赤霄剑朝着萤火村的方向飞去。剑光划破天空,他的心跳得越来越快,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他。

当他看到萤火村的景象时,凌玄的身体瞬间僵住。

原本温暖的木屋变成了烧焦的残骸,暖光水晶的碎片散落在地上,被鲜血染成红色;灵麦田变成了一片焦土,黑色的麦秆上还挂着细小的肉末;村口的石碑倒在地上,上面的防护阵符文已经破碎,碑身上溅满了鲜血;满地都是村民的尸体,有的被砍断了四肢,有的被烧焦,有的怀里还抱着死去的孩子…… 巡魔犬的尸体早已僵硬,银毛上的鲜血变成了紫黑色,苍蝇在尸体上嗡嗡地飞着,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和焦臭味,令人窒息。

冲天得火光无法融化凌玄冰冷得脸庞,他从赤霄剑上跳下来,一步步走进村落,脚下的鲜血浸湿了他的道衣,周围的大火燃烧着,可他却感觉不到丝毫温度,只有刺骨的寒冷。

一个微弱的脚步声传来,凌玄猛地回头,看到阿木从焦土后面爬出来。阿木的衣服破得不成样子,身上满是伤口,脸上沾满了鲜血和灰尘,眼神呆滞空洞,手里捧着爷爷的头颅。凌玄知道他伤到心神了,马上对他施展了还魂术,醒转过来的阿木再也支撑不住,朝着凌玄扑过来,跪倒在他面前,抱着他的腿,放声大哭:“凌玄大哥…… 他们…… 他们杀了所有人…… 爷爷死了…… 约翰爷爷死了…… 汤姆大哥死了……汤姆嫂嫂和孩子也死了…… 都死了……”

凌玄蹲下身,轻轻扶起阿木。阿木的脸上满是泪痕,嘴角还在流血,显然是哭到了极致。他看着阿木身上的伤口,看着他手里紧紧攥着的半截橡木杖,看着地上村民们的尸体,一股从未有过的怒火,从他的心底爆发出来。

这股怒火不是修仙界斩妖除魔时的冷静,也不是面对卡伦时的淡然,而是源自内心深处的、属于人的愤怒和悲痛。萤火村的村民,是他在这个陌生世界里第一个接纳他的人,是给了他温暖和安宁的人,是他把这里当成 “家” 的理由。可现在,这个家,被人毁了,所有人都死了,死得那么惨。

凌玄的周身开始泛起灵力,灵力不再是温和的青金色,而是带着毁灭性的赤红色,他的银发披散开来,从发根开始慢慢变成鲜血一样的颜色一直延伸到发梢,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地面上的焦土被灵力掀起,黑色的石块悬浮在空中,发出 “咔嚓” 的脆响。他的眼神变得冰冷,没有一丝温度,像是万年不化的寒冰,声音低沉得如同来自地狱:“谁干的?”

阿木哭着,痛苦的回想着夜幕佣兵团撤退时他偷听到的信息,断断续续地说:“是…… 是黑岩城的大主教…… 他说我们信异端…… 派了夜幕军团…… 他们晚上来的…… 爷爷为了保护我…… 被他们杀了……”

“黑岩城…… 大主教…… 夜幕军团……” 凌玄低声重复着这几个字,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的灵力越来越强,周围的树木开始枯萎,树叶瞬间变成灰黑色,纷纷落下;地面上的尸体周围,鲜血开始凝固,形成黑色的冰晶;连天空中的淡紫色云层,都被灵力压得往下沉,像是要崩塌一般。

阿木感觉到凌玄身上的气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他知道凌玄很愤怒,愤怒到了极点。

凌玄缓缓站起身,赤红色的灵力在他身后凝聚成一对巨大的翅膀,翅膀上的羽毛泛着冷冽的光芒,每一片羽毛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剑。他抬头看向黑岩城的方向,眼神里满是杀意:“阿木,你在这里等着。”

“凌玄大哥……” 阿木看着他,眼中满是担忧。

凌玄低头,轻轻摸了摸阿木的头,语气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我会回来的。我会为他们报仇。”

说完,他纵身一跃,骑上赤霄剑,剑光瞬间爆发,如同流星般朝着黑岩城的方向飞去。剑光划破淡紫色的天空,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那痕迹里带着毁灭性的气息,像是在宣告 —— 黑岩城,该灭了。

远处的黑岩城,还不知道死亡已经降临。大主教格雷正在教堂里祈祷,手里拿着圣光法典,脸上满是虔诚的笑容,他还在为昨夜 “净化” 异端的行为感到自豪;城主坐在城堡里,看着手里的魔核发呆,他害怕那个人的报复;夜幕军团的雇佣兵们正在酒馆里喝酒,吹嘘着昨夜的杀戮,淫笑着描绘着哪个女村民的皮肤白皙,把村民的死亡当成笑话……

他们都不知道,一个仙尊的怒火,即将将这座城市,彻底化为灰烬。因为凌玄在修仙界是唯一一个仙魔双修,既是仙尊也是魔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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