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洞穴中的晶石光芒逐渐暗淡,像是星辰在消逝,整个空间陷入一片昏暗。
五十三个通过罡风走廊的修士,各自找地方休息,有的盘膝打坐恢复真气,有的服用丹药疗伤,有的警惕地观察周围,防备他人偷袭。
方寒和苏明,靠坐在一块巨大的岩石旁。
两人都伤得不轻。
方寒后背的伤口已经结痂,但稍微动一下,就能感觉到撕裂般的痛。苏明全身布满刀伤,用绷带层层缠绕,看起来像个木乃伊,脸色苍白如纸。
“还疼吗?”方寒低声问。
“还好,比在罡风走廊里的时候好多了。”苏明勉强笑了笑,”你给的那颗疗伤丹,效果真不错,至少现在不流血了。”
“那就好。”方寒点头,又从怀中掏出一颗丹药,”再吃一颗,明天还有第二关。”
“不用了。”苏明推开方寒的手,”你自己留着,你伤得也不轻。”
“我没事,我恢复得快。”方寒说着,硬是把丹药塞进苏明嘴里。
苏明无奈,只好吞下。
温暖的药力在体内扩散,苏明能感觉到,伤口在缓慢愈合,经脉中的灵力也在恢复。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感觉好了很多。
“寒哥……”苏明突然说,”我欠你的,越来越多了。”
“别说这种话。”方寒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之间,哪有什么欠不欠的。”
“可是……”苏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两人坐在岩石旁,看着远处的深渊,谁也没有再说话。
过了许久,苏明突然问:”寒哥,你说第二关会是什么?”
“不知道。”方寒摇头,”但肯定比第一关更危险。”
“也是。”苏明苦笑,”这秘境,果然是九死一生。”
“你怕吗?”方寒问。
“怕。”苏明坦然地说,”但我更怕死得没价值。”
“什么意思?”
“我这辈子,一直活得很憋屈。”苏明看着远方,眼神有些飘忽,”从小就被苏家当成耻辱,被赵强他们欺负,没人把我当回事。”
“但遇到你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我也能有兄弟,也能有人愿意为我拼命。”
“所以,就算明天我死在第二关,我也不后悔。”
“至少,我死之前,有个兄弟陪着。”
方寒听着,心中涌起一股酸涩。
他知道苏明说的是真话。
这个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少年,其实内心一直很孤独。
“别说傻话。”方寒认真地说,”我们不会死。我们要一起活着走出秘境,然后……”
“然后什么?”苏明问。
“然后一起喝酒,一起吃肉,一起看这世界有多大。”方寒笑了,”我们还年轻,路还长着呢。”
苏明愣了愣,然后也笑了:”对,路还长着呢。”
但他的笑容深处,藏着一丝方寒看不懂的东西。
那是一种决然,一种……告别。
—
次日清晨。
洞穴中的晶石重新亮起,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楚天行站在平台中央,看着众人:”休息够了吗?”
“够了。”有人回答。
“那就开始第二关。”楚天行转身,走向平台尽头的石门。
那是一扇巨大的石门,高约五丈,宽三丈,通体呈暗红色,像是被鲜血浸染过。石门上,镶嵌着密密麻麻的剑刃,每一把剑都泛着寒光,像是随时会刺出。门框两侧,刻着一行古老的文字:
**”剑道无情,唯心可破。”**
楚天行伸手,按在石门上。
轰隆隆——
石门震动,缓缓开启,扬起一片尘土。
门后,是一条幽深的通道。
通道很长,一眼望不到头,只能看到前方约十丈的距离。通道两侧的墙壁上,镶嵌着无数剑刃,有的是长剑,有的是短剑,有的是匕首,形态各异,但无一例外,全都泛着森冷的寒光。
而通道地面,铺着不同颜色的石板。
红色、黄色、绿色、蓝色、紫色,五种颜色交织在一起,组成复杂而诡异的图案,像是某种古老的阵法。
“这是剑阵迷宫。”楚天行说,”要通过迷宫,必须找到正确的路线。走错一步,万剑齐发,必死无疑。”
他指向地面的石板:”每种颜色,代表一条路线。只有一条是正确的,其他四条都是死路。”
“踩错颜色,就会触发剑阵。”
众人脸色凝重。
这比罡风走廊更危险。
罡风走廊,至少还能靠硬撑,靠护体真气抵挡一时。但剑阵迷宫,一旦走错,万剑穿心,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
“谁先上?”楚天行问。
没人回答。
所有人都沉默,谁也不敢当这个先锋。
楚天行眉头一皱,看向赵强:”你去试。”
“是。”赵强咬牙,虽然不情愿,但师兄的命令不能违抗。
他走到通道前,深吸一口气,仔细观察地面的颜色。
红色、黄色、绿色、蓝色、紫色……五种颜色密密麻麻,交织成复杂的图案,根本看不出规律。他盯着看了许久,额头渗出汗水,最终,他选择踩上一块红色的石板。
脚掌落下。
没事。
赵强松了口气,继续往前走,又踩了几块红色石板。
第二块,没事。
第三块,没事。
第四块,没事。
“看来红色是对的。”有散修低声说。
但就在赵强踏上第七块红色石板时——
嗖嗖嗖!
两侧墙壁上的剑刃突然射出,密密麻麻,像暴雨一般!
赵强大惊,急忙后退,体内真气疯狂涌出,凝聚成护盾。
铛铛铛!
剑刃击打在护盾上,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大部分剑刃被弹开,但还是有一把短剑穿透护盾,刺中了他的肩膀。
“啊!”赵强惨叫一声,鲜血飞溅,狼狈地退回起点,捂着肩膀,脸色铁青。
“红色不对。”楚天行皱眉,”继续试其他颜色。”
“我试黄色。”一个青云宗外门弟子站出来。
他走上通道,踩着黄色石板前进。
第一步,没事。
第二步,没事。
第三步——
嗖嗖嗖!
剑阵触发,数十把剑从四面八方刺来,那弟子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刺成了筛子,鲜血喷涌,尸体倒在通道上,触目惊心。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黄色也不对!”
“那就试绿色!”
又一个弟子走上通道,踩着绿色石板。
走了两步,剑阵触发,死于非命。
“绿色也不对!”
“蓝色呢?”
又一个弟子上去,走了四步,同样被剑阵击杀。
短短片刻,已经死了三个人。
众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五种颜色,已经试了四种,全都是死路!
“那就只剩紫色了。”楚天行看向最后一个外门弟子,”你去。”
那弟子脸色惨白,双腿发抖:”师兄,我……”
“去。”楚天行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那弟子咬牙,走上通道,颤抖着踩上一块紫色石板。
第一步,没事。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
第二步,还是没事。
他的信心稍微恢复了一些,迈出第三步——
嗖嗖嗖!
剑阵触发,那弟子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数十把剑刺穿,鲜血洒满通道,尸体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
“紫色也不对?!”有人惊呼,”五种颜色都试完了,难道没有正确的路线?!”
楚天行眉头紧锁,盯着地面的石板。
他沉思片刻,突然眼睛一亮:”我明白了。不是单一颜色,而是……组合!”
“组合?”赵强不解。
“对。”楚天行走到通道前,指着地面,”这五种颜色,代表五行。红色是火,黄色是土,绿色是木,蓝色是水,紫色是金。”
“五行相生相克。正确的路线,不是选择一种颜色一直走,而是按照五行相生的顺序,依次踩踏不同颜色的石板。”
“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循环往复。”
“所以,正确的路线是:绿色→红色→黄色→紫色→蓝色→绿色……如此循环!”
众人恍然大悟。
难怪单一颜色走不通,原来要按五行相生的顺序!
“师兄英明!”赵强拍马屁。
“我先试。”楚天行迈步走上通道。
他先踩绿色石板,没事。
再踩红色,没事。
再踩黄色,没事。
再踩紫色,没事。
再踩蓝色,没事。
再回到绿色,依然没事!
他按照五行相生的顺序,一步一步前进,走了三十多步,都没有触发剑阵。
“成功了!”众人欢呼。
楚天行稳步前进,最终成功通过迷宫,抵达对面的平台。
“跟上!”他回头喊道。
青云宗的弟子们,一个接一个踏上通道,按照五行相生的顺序前进。
大部分都成功通过了。
但也有几个粗心的弟子,记错了顺序,踩错颜色,被剑阵击杀,死状凄惨。
其他势力的修士,也纷纷效仿,按照五行相生的顺序通过迷宫。
轮到苏明时。
他深吸一口气,踩上第一块绿色石板。
绿色→红色→黄色→紫色→蓝色→绿色……
他按照顺序,小心翼翼地前进,每一步都无比谨慎,生怕踩错。
走到第十步时,他停下了。
因为前方,出现了三块并排的红色石板。
三块石板,看起来一模一样,都是红色,根本分不出哪一块是正确的。
苏明额头冒汗,心跳加速。
他盯着那三块石板,仔细观察。
左边那块,颜色稍微深一些。
中间那块,颜色适中。
右边那块,颜色稍微浅一些。
按照五行相生,木生火,火焰应该是炽热的,所以颜色应该更深……
苏明咬牙,踩上了左边那块颜色深的石板。
脚掌落下——
没事!
他松了口气,继续前进。
走到第二十步时,又出现了类似的情况。
这一次,是四块黄色石板并排,颜色深浅不一。
苏明仔细观察,发现其中一块黄色石板的边缘,有一道极细的裂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划过。
他犹豫了。
有裂痕的石板,是正确的吗?
还是陷阱?
他盯着看了很久,额头的汗水越来越多,最终,他选择了那块有裂痕的黄色石板。
踏上——
嗖嗖嗖!
剑阵触发!
十几把剑从四面八方刺来,苏明大惊,急忙后退,但来不及了!
一把长剑刺穿他的左臂,鲜血狂涌!
一把短剑划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一把匕首刺中他的大腿,痛得他险些摔倒!
“苏明!”方寒在后方大喊。
苏明咬牙,强忍剧痛,拼命后退,退回到安全的石板上。他浑身是血,左臂被刺穿,鲜血不断流出,染红了衣服。
“该死……选错了……”他喃喃,脸色苍白如纸。
方寒不顾一切,冲上通道,按照五行相生的顺序,快速前进,几个呼吸间就到了苏明身边。
“寒哥……”苏明虚弱地说。
“别说话。”方寒掏出疗伤丹,塞进苏明嘴里,然后撕下自己的衣袖,帮苏明包扎伤口,”撑住,很快就好。”
温暖的药力在体内扩散,苏明的伤口开始缓慢愈合,但他的脸色依然苍白,失血过多,整个人摇摇欲坠。
“我……我选错了……”苏明自责地说,”对不起,寒哥,我又拖累你了……”
“不是你的错。”方寒看着前方的石板,眉头紧锁。
他发现了问题。
这个迷宫,不是简单的五行相生。
每走几步,就会出现多个同色石板并排的陷阱,必须仔细分辨颜色深浅、纹理、气息,才能找到正确的那一块。
但问题是——
方寒看着苏明,突然问:”苏明,你是不是……分不清这些颜色?”
苏明浑身一震,愣住了。
良久,他苦笑:”你……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方寒说,”你刚才选石板,犹豫了很久。而且,你选错的那块,和正确的那块,颜色只有细微差别,都是黄色,只是色调深浅不同。”
“如果你不是色盲,不可能分辨不出来。”
苏明沉默了。
过了许久,他低下头,声音颤抖:”对……我是色盲。从小就是。”
“我能分清大致的颜色,比如红色、黄色、蓝色。但如果两种颜色很接近,我就分不清了。”
“我一直没敢告诉别人,因为……因为色盲的修士,会被宗门淘汰,会被人看不起……”
“对不起,兄弟……”苏明的眼眶发红,”我拖累你了。我这种废物,根本不配和你做兄弟……”
“闭嘴!”方寒打断他,”你不是废物,你是我兄弟!”
“兄弟,就该互相帮助。”
“你是色盲,看不清颜色,那我就是你的眼睛!”
“你力气大,拳头硬,那你就是我的拳头!”
“我们两个,一起通过这个迷宫!”
苏明愣住了,泪水夺眶而出。
“寒哥……”他哽咽着说。
“别哭了,走。”方寒一把拉起苏明,”我在前面带路,你跟着我,踩我踩过的地方,一步都不能错。”
“好!”苏明用力点头,眼中满是感激。
—
方寒走在前面,苏明紧跟在后,两人一前一后,像一个整体。
方寒每踏出一步,都会仔细观察石板的颜色、纹理、气息,确认无误后,才会落脚。
苏明则紧紧盯着方寒的脚步,亦步亦趋,踩在方寒踩过的石板上,一步都不差。
绿色→红色→黄色→紫色→蓝色→绿色……
五行相生,循环往复。
走到第三十步时,前方出现了一个复杂的颜色阵。
九块石板,呈九宫格排列,五种颜色混杂其中,有的是红色,有的是黄色,有的是蓝色,还有两块看起来像是紫色,但色调略有不同。
方寒停下,额头渗出汗水。
这一次,陷阱更加复杂。
九块石板,只有一块是正确的,其他八块都是死路。
一旦踩错,万剑穿心,必死无疑。
“寒哥,怎么办?”苏明紧张地问。
“让我想想。”方寒蹲下,仔细观察每一块石板。
他先看颜色。
九块石板中,有两块红色、两块黄色、两块蓝色、两块紫色、一块绿色。
按照五行相生,上一步是蓝色,下一步应该是绿色。
那么,那块绿色石板就是正确的?
不对!
方寒摇头,如果这么简单,就不会设置成九宫格了。
他又仔细观察那块绿色石板,发现它的表面,隐隐有一层黑色的雾气,若有若无。
这是……死气!
陷阱石板,会散发死气!
方寒心中一动,立刻运转体内的混沌之力,感应周围的气息。
果然!
九块石板中,有八块都散发着淡淡的死气,只有一块,散发着微弱的生机。
那块石板,是……中间那块紫色石板!
方寒站起来,踩上那块紫色石板。
没事!
成功了!
“跟上!”方寒回头说。
苏明立刻跟上,踩在那块紫色石板上。
两人继续前进。
走到第五十步时,又出现了一个陷阱。
这一次,是一排红色石板,足足有十二块,全都是红色,看起来一模一样,根本分不出哪一块是正确的。
方寒再次运转混沌之力,感应气息。
十二块石板中,有一块,散发着极其微弱的火焰气息。
“木生火,火焰气息最强的,就是正确的那一块。”方寒喃喃,踏上那块石板。
成功!
两人继续前进。
走到第七十步时,又是一个陷阱。
走到第九十步时,又是一个陷阱。
每一次,方寒都能凭借混沌之力的感应,找到正确的石板。
苏明紧跟在后,一步都不敢错。
两人的配合,越来越默契。
方寒是眼睛,观察,判断,选择。
苏明是影子,紧随,信任,执行。
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像是一个整体,无法分割。
终于——
走到第一百步时,前方出现了出口。
“就快到了!”苏明激动地说。
“别松懈,最后十步,往往最危险。”方寒说。
果然。
前方的石板,突然全部变成了同一种颜色——
纯黑色。
没有五行,没有规律,全是黑色,像是深渊一般,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这……”苏明愣住了。
方寒也皱起眉头。
黑色?
五行之中,没有黑色。
这是什么意思?
他仔细观察,发现这十块黑色石板,表面光滑如镜,没有任何纹理,没有任何气息,完全一模一样。
就连用混沌之力感应,也感应不到任何生机或死气。
这是……最后的考验。
方寒沉思片刻,突然想起楚天行刚才说的话:
**”剑道无情,唯心可破。”**
唯心可破……
方寒心中一动。
黑色,代表阴阳未分,五行未成,混沌初开。
要通过这最后十步,不能按照五行相生,也不能靠感应气息。
而要……随心而走。
不去想规律,不去想颜色,不去想陷阱。
只凭本心,想踩哪块就踩哪块。
“苏明。”方寒转头,认真地说,”接下来这十步,你闭上眼睛,跟着我走,不要想任何事情,只凭本能。”
“本能?”苏明不解。
“对,本能。”方寒说,”别去想这是陷阱,别去想这是考验,就当是在平地上走路,想踩哪块就踩哪块。”
“这……能行吗?”苏明怀疑。
“试试就知道了。”方寒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他不再观察石板,不再思考规律,不再运转混沌之力。
他只是凭着本能,随意踏上一块黑色石板。
脚掌落下——
没事!
他继续,又踏上一块。
还是没事!
他连踏五步,全部成功!
“真的可以!”苏明惊喜。
他也闭上眼,跟着方寒,凭本能而走。
第六步,成功。
第七步,成功。
第八步,成功。
第九步,成功。
第十步——
两人同时踏出,抵达出口!
“我们做到了!”苏明睁开眼,兴奋地说。
“做到了。”方寒也笑了。
两人站在出口,相视一笑,那种劫后余生的喜悦,让他们忘记了身上的伤痛。
苏明突然伸出手,拍了拍方寒的肩膀,认真地说:”寒哥,我这辈子……能遇到你这样的兄弟,值了。”
方寒愣了愣,然后笑着摇头:”别说傻话,我们还要一起走更远呢。”
“对,更远。”苏明也笑了,但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悲伤。
那是一种决然,一种……告别。
但方寒没有注意到。
—
当方寒和苏明走出迷宫时,发现平台上已经聚集了三十多人。
这些都是成功通过剑阵迷宫的修士。
楚天行站在平台中央,看着陆续出来的人,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不错,这一关,通过的人比第一关少,但质量更高。”
“看来诸位,都不是蠢货。”
他顿了顿,又说:”接下来,还有最后一关——心魔试炼。”
他指向平台尽头。
那里,是一扇石门。
石门上,刻着一个巨大的眼睛,眼睛紧闭,像是在沉睡。
“心魔试炼,是秘境的最后一关。”楚天行说,”每个人都要面对自己的心魔,只有战胜心魔,才能获得秘境的传承。”
“战胜不了,就会永远困在心魔中,直到死亡。”
众人脸色凝重。
心魔试炼,听起来比前两关更危险。
“准备好了吗?”楚天行问。
没人回答。
因为没人知道,自己能不能战胜心魔。
“那就……休息一晚,明天开始最后一关。”楚天行说。
众人纷纷找地方休息。
方寒和苏明,又靠坐在一块岩石旁。
两人都很疲惫,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心情却比之前轻松了许多。
因为他们知道,只要过了心魔试炼,就能获得传承,就能变得更强。
“寒哥。”苏明突然说。
“嗯?”
“谢谢你。”苏明认真地说,”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死在剑阵迷宫里了。”
“我是你的眼睛,你是我的拳头。”方寒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就该互相帮助。”
“对,兄弟。”苏明重重地点头。
但他的眼神深处,那一丝悲伤,越来越浓。
因为他知道,明天之后,他可能就保护不了方寒了。
因为他知道,赵强已经盯上了方寒。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命,可能不长了。
但至少今天,他和方寒一起,通过了剑阵迷宫。
背靠背,互为眼睛和拳头。
这就够了。
两人靠在岩石旁,看着远处的深渊,谁也没有再说话。
夜幕降临,洞穴中的晶石逐渐暗淡。
远处,心魔试炼的石门,在黑暗中静静等待。
等待着,明天的试炼。
等待着,每个人面对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等待着,最后的考验。
—
（第17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