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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中是我根本没有印象的情景。
“甜甜!你是勇敢的孩子!”
我背对着监控看不清神色,声音却癫狂的明显。
“就这样抓着它!一口咬掉它的头!”
甜甜哭着往后躲,被我一把按住后脑,
“没用的东西!”
“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到!以后怎么在社会立足!难道要做像我一样的废物吗?!”
画面一切,饭桌上我一把抽走甜甜手中的阿贝贝,用力用筷子抽打她稚嫩的手背,
“这么大了连筷子都不会用!”
“我生你有什么用!”
按着孩子的头,我将甜甜压在地面,迫使她去舔舐地上的米粒。
又一转,我将甜甜尿湿的内裤一把塞进她嘴里。
“让你控制不住!”
“再哭就把你扔出去!”
只是看着画面,我都感觉到一阵阵揪心的疼。
我怎么可能对我女儿做出这种事来!
“视频是假的!”
我极力控制着脑海绷紧似要断裂的弦。
“这些我全都没有印象!而且我是有工作的!”
“如果我情绪这么不稳定,怎么可能会有工作!”
“你把我手机给我!”
我挣扎着却无法从束缚床上起来,手腕被坚硬的皮带磨出道道血痕。
“根本没有工作!”
刘峰如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他拿出我的手机,在我面前开锁。
点开微信的确有个工作群,但里面只有我一个人的自言自语。
“老板”是我,
“同事”还是我。
看着满屏密密麻麻的自言自语,我周身泛起寒意,鸡皮疙瘩一层连着一层的起。
刘峰垮塌着肩膀,像是承受着千金重担。
“自从生了甜甜之后你的抑郁症就再次发作。”
“经常莫名大喊哭泣,尤其是最近一年你的情绪越来约不稳定。”
“还时常有失忆和幻想的情况发生。”
“所以我才请了赵老师来,想要尽力减少你对甜甜的影响。”
刚刚所有的监控画面最后都是赵兰赶到,抱走惊恐的甜甜。
“但你却把赵老师想成了假想敌,总是臆想她对甜甜不好…”
“甚至把你做过的事,归结到她身上。”
“但就在刚刚甜甜也确诊了遗传性精神疾病,和严重的创伤应激障碍…”
刘峰边说眼泪边往下掉,一个被生活击溃的中年男人,哭的双肩颤抖,单膝跪在我面前。
双手紧紧攥着我的手,
“盈盈我求你了!”
“你不要在越陷越深了!只要你好好治病…”
“等你治好出去,你我甜甜我们还是世上最幸福的一家三口…”
滚烫的泪珠滴滴落在我手背,手机里的视频像滚烫的烙铁深深拷问着我的心。
难道,我真的病了吗…
难道,我真的对甜甜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吗…
难道,赵兰和那个刘家宝对甜甜做的一切,都是我精神分裂的幻想吗?
“不!不可能!”
我双唇颤抖,不愿承认。
“视频是假的!视频是合成的!”
但刘峰好像早就料到我会这么说,
“盈盈,视频我以前也给你看过,你每次都说是假的。”
“你看,这是鉴定证明。”
他手机里一份盖着劝慰鉴定机构章的鉴定书赫然眼前。
而他似乎怕我不信,就连送检视频也全都有。
万分坚定的内心,在一次次冲击中也动摇起来。
难道,我真的病到一次次伤害我的女儿吗?
痛苦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刘峰抱住我,似要给我一个依靠。
就在他靠近我的瞬间,
我突然觉得,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