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我抬眼瞪着他：“你太自以为是了贺形！就算没有王欣欣，我也会和你分手——我们早就完了！”
“放开我！”我用力甩着手，可他攥得更紧了。
“不放，”贺形眼神里满是偏执，“今天你不点头和好，我就不离开。”
这种鸡同鸭讲、对牛弹琴的感觉让我几乎发狂。
可男女气力差别太大，我再怎么挣扎，他的手都像铁钳似的纹丝不动，甚至还一脸得意地看着我慌乱的样子。
突然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突然伸过来，捏住了贺形攥着我的手腕。
那力道不轻，贺形“嘶”地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松开了我。
我踉跄着往后退了半步，抬头就看见一个穿浅灰色衬衫的男生站在旁边，身形挺拔，眉头微蹙。
“你是谁？凭什么多管闲事？”贺形揉着被捏红的手腕，语气又急又恼。
男生往前迈了一步，不动声色地将我挡在身后：“你不用知道我是谁。”
他顿了顿，眼神陡然凌厉了些，“你现在只需要离开这里，别再纠缠她。”
贺形只能恨恨地瞪着我。
男生没再理他，伸手拉着我的胳膊：“先进公司吧。”
我跟着他走进玻璃门，他先松开了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抱歉，我刚才拉你，只是想帮你快点摆脱他，没别的意思。”
我愣了愣，下意识摸了摸手腕——刚才被贺形捏出的红印还在，可男生的触碰却很轻，没让人觉得冒犯。
我扯出一抹略显僵硬的笑：“没事，我还要多谢你。”
话没说完，我忍不住扭头往门外看，贺形还站在刚才的位置，脸色铁青地盯着我。
“别理他了，”男生顺着我的目光看了一眼，轻声提醒，“电梯到了。”
“好……”我收回目光。
现在是上班高峰期，电梯里挤满了人，我挤在角落有些局促。
男生站在我旁边，不动声色地侧过身，用肩膀和手臂替我隔绝了周围拥挤的人群，留出一小块空间。
我小声说了句：“谢谢。”
他冲我笑了笑，没说话。
可我心里却盼着电梯能快点到，恨这几分钟的时间过得太慢，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终于，电梯“叮”地一声停在十二层。
门刚打开，我就低着头，几乎是逃走。
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男生也跟着走出了电梯。
7
刚在办公室坐下，指尖还没触到键盘，“笃笃笃”的敲门声就不轻不重地响了起来。
“请进。”
“亲爱的，这个实习你亲自带。”
我握着笔的手顿了顿，心里“咯噔”一下——什么背景的实习生，能让总监亲自送来，还指定要我带？
我缓缓抬眼，刚对上男生的脸，眉梢就倏地挑了起来。
男生嘴角噙着抹漫不经心的笑：“好巧。”
总监的目光在我俩之间来回转了两圈，眼神里满是“有情况”的探究。
我无奈地解释：“只是今天在楼下巧合碰到。”
总监却没接话，反而冲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出去。
我跟着他走到走廊拐角，他先探头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才凑到我耳边：“这人是董事长的儿子，刚从国外回来，被塞下来历练的。”
他顿了顿，又拍了拍我的胳膊，语气带着点“你懂的”意味。
“说是历练，实际上还是得当祖宗供着，别出岔子。你费点心，忍两个月就过去了。”
我下意识扭头看向办公室，正好对上顾星野的目光。
见我望过去，还冲我弯了弯眼。
“人我给你送来了，我还有事先走了。”总监说完就像甩烫手山芋似的，转身快步走了。
我站在原地叹了口气，还是硬着头皮推开门，走回办公室。
顾星野规规矩矩地站在桌前，只是眼底的笑意还没散去。
他抬眼看向我，声音比刚才正经了些：“沈总监好，我叫顾星野，接下来两个月麻烦您了。”
我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你先坐，熟悉下办公环境。”
顾星野却没动，眼神里带着点调侃：“沈总监是觉得不自在了吗？因为我爸是董事长，还是因为刚才的事？”
我只好叹了口气，老实承认：“都有。”
顾星野眼里的笑意更浓了：“我人很好的，不娇气，也不挑事，您放心。”
我没接他的话，转身从文件柜里翻出上个季度的项目报表，递到他面前，指尖在报表封面上敲了敲：“你先看看这些，了解下公司的业务流程……以你的履历，这些对你应该没有难度。”
顾星野伸手接过报表，认真的模样倒比刚才顺眼了几分。
8
快下班时，贺形果然准时出现在公司楼下。
他捧着一大束娇艳的红玫瑰，惹得同事凑在落地窗前低声议论着。
“哟，贺总又来接人啦！”
“你们俩这感情，真是甜到齁！”
我语气平静却坚定：“李姐，我和贺形已经分手了。”
“嗨，我还不知道你们小情侣？”李姐摆摆手，笑得更乐了，“闹点小矛盾多正常，你看贺总，放着那么大的公司不管，天天来送花求和，这身段都放这么低了，我就不信你能不心软！”
我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在他们眼里，我似乎天生就该低贺形一头，只要他肯“屈尊”示好，我就该感恩戴德地凑上去。
“茜茜，你怎么还不走啊？”人事指了指楼下，“贺总还在等呢。”
我声音轻了些：“我再等会儿。”
其实心里清楚，不过是想把贺形耗走，免得又要应付一场难堪的拉扯。
“哎呦，人家小情侣的情趣，你瞎问什么啊？”路过的设计部主管插了句嘴，还冲我挤了挤眼，仿佛我迟迟不走，是在和贺形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
手机屏幕亮了亮，是贺形发来的消息：“我还在楼下。”
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下一秒，身后忽然传来轻轻的叩门声，顾星野探着脑袋进来：“需要我帮忙吗？姐姐。”
我转过身，挑了挑眉：“你想怎么帮？”
顾星野从门框后走出来：“当然是假装你的男朋友，把楼下那位‘前任’气走啊。”
我忍不住笑了笑，摇了摇头：“算了吧，我可不想让别人背地里说我‘老牛吃嫩草’。”
顾星野却快步跟在我身后进了电梯，声音带着点认真：“姐姐分明是开得最艳的花，哪里老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更何况……我这个‘小嫩草’，还特别乐意被姐姐‘采’呢。”
我脸上一热，赶紧别开眼，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电梯“叮”地一声到达一楼，我几乎是逃也似的走了出去。
一见到我，贺形将那束红玫瑰猛地怼到我眼前：“送你的，茜茜。”
我往后退了半步：“别白费力气了，贺形。”
贺形的肩膀垮了垮，“你好狠心，说分手就分手……你难道就不伤心难过吗？”
我看着他这副“受害者”的模样，只觉得无语。
贺形见状，语气又硬了几分：“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定会让你回心转意。”
“请你停止自我感动。”
我终于忍不住开口，话还没说完，身后忽然传来顾星野的声音：“你只是不甘心被甩，想在她面前找回几分面子，对吧？”
贺形像是被戳中了心事，脸瞬间涨红，随即转身跑开。
9
贺形的车终于消失在路口拐角。
我刚松了口气，身旁的顾星野就往前凑了：：“怎么样姐姐，现在信我了吧？要不要再考虑下我的提议？”
我指尖攥了攥包带，直觉像拉响的警报——和顾星野走太近，无疑是越界，指不定会惹出多少麻烦。
我语气尽量自然：“今天谢谢你，但不用了，我先回家了。”
……
推开家门，我刚把包放在鞋柜上，手机就“叮咚”响了一声。
点开一看，是条好友验证，备注栏里赫然写着“顾星野”。
我挑了挑眉，点了通过，刚把手机揣进口袋，消息提示音又响了。
我一边拧开燃气灶，一边单手点开对话框：“有事吗？”
“明天那个渣男说不定还会去公司楼下堵你，姐姐需要我帮忙吗？”紧接着又是一条：“选择我，不后悔。”
我看着那句“不后悔”，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指尖悬在屏幕上，最终还是没回复。
过了大概十分钟，手机又“叮咚”响了，是顾星野发来的：“给你看看小猫。”
下面附带一张照片——照片里是只赛级布偶猫，蓬松的白毛缀着浅灰的色块，冰蓝色的眼睛像玻璃珠，一看就价值不菲，正乖乖趴在羊绒垫上舔爪子。
我对着屏幕笑了笑，“可爱。”
几乎是瞬间，对方的消息就弹了出来：“猫可爱还是我可爱？”
“猫。”
等我洗漱完敷着面膜坐在沙发上，手机又响了。
点开一看，还是顾星野，这次发的是：“来健身了。”
下面是张对镜自拍——少年穿着黑色运动背心，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流畅紧实，镜头往下移，清晰地露出八块腹肌和人鱼线，腰侧的人鱼线弧度恰到好处。
我盯着照片看了两秒，指尖顿在屏幕上……
再没意识到顾星野的心思，那我就真成傻子了。
10
我刻意避开顾星野，非必要绝不和他有半分言语交集。
顾星野每天下班铃一响，准会倚在写字楼大厅的玻璃门旁等我。
他看见我出来，眼睛会亮一下：“今天要不要一起走？我送你。”
我每次都只是摇摇头，低头快步从他身边走过。
我实在不相信，一颗鲜活跳脱的年轻心脏，会真的为我这样年纪的人而悸动。
……
闺蜜疑惑道：“你这是干嘛呀？把人往外推。谁说不能谈姐弟恋了？现在街上牵手的姐弟情侣多了去了！”
我用小勺戳着蛋糕上的奶油，声音闷闷的：“小孩儿嘛，新鲜劲儿上来了闹着玩而已，你还真当回事？”
闺蜜突然倾过身：“那你也陪他玩会儿新鲜劲儿呗！”
“谁说谈恋爱就一定要奔着结婚有结果去？”她晃了晃我的胳膊，语气轻快，“人生重在体验嘛！有感觉了就在一起处处，没感觉了就好聚好散，多简单。”
闺蜜这番话听着有点“歪理”，却引得我心动。
我垂眸沉默了片刻，忽然忍不住笑了：“想太多了吧你！”
“这么自作多情，显得我也太自恋了哎！”
……
之后我不再刻意绕开顾星野的工位，打印文件时遇见，会点头说声“早”；茶水间碰到，也会接过他递来的纸巾，但始终保持着正常同事的距离，语气平淡。
那天下班，我刚走出电梯，就听见顾星野的声音从大厅角落传来。
我抬眼望去，他正朝着我挥手，手臂扬得高高的。
而他面前站着个女生，正拉他的袖子，神态亲昵。
我愣了愣，左右看了看，确认大厅里没有其他人，才一头雾水地走过去。
刚走到两人面前，顾星野突然伸手揽住我的肩膀：“这位就是我女朋友。”
女生语气里满是不屑：“你骗人能不能找个年轻点的？她看着比你大不少吧？”
我脸上依旧挂着礼貌的微笑，心里早已把顾星野骂了千百遍。
我趁着女生不注意，在顾星野腰侧狠狠掐了一把。
顾星野倒吸一口凉气：“信与不信是你的事，以后别再来纠缠我，不然我女朋友会吃醋的。”
女生刚想跑开，顾星野却突然开口叫住她：“等等。”
顾星野松开揽着我肩膀的：“刚才你冒犯到我女朋友了，向她道歉。”
女生嘴唇嗫嚅着，头埋得低低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只留下一句“对不起”。
待女生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我立刻甩开顾星野还搭在我肩膀上的手。
“顾星野，你搞什么？”
顾星野打开后备箱拿出一束百合。
眼神带着点期待：“喜欢吗？要是不喜欢，我下次换别的。”
我往后退了一步，语气冷淡：“谢礼？”
顾星野挑了挑眉：“不是。”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抬眼认真地看着我：“是追求。”
我没有丝毫犹豫：“那我就更不能收了。”
顾星野语气带着点受伤：“是因为不喜欢我吗？”
我迎上他的目光，直接点头承认：“是。”
顾星野愣了一下，语气带着点委屈：“这么直接，不太好吧？”
11
顾星野语气里带着点不甘心：“你不喜欢年纪比你小的吗？”
“不喜欢。”我别开脸，刻意避开他的视线。
顾星野追问没停：“为什么？是觉得年纪小的靠不住？”
“幼稚。”
顾星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低笑出声：“你是说我幼稚？”
见我不说话，他带着几分认真：“判断一个人的心性可不能单凭年龄，姐姐，你不能因为我比你小，就把我归到‘幼稚’那一类里。”
“你……”
我张了张嘴，却没说出反驳的话。
……
接下来的两个月，顾星野确实没像我想的那样“幼稚”。
他会提前帮我整理好需要的文件，加班时默默递来热咖啡，就连偶尔提起的追求，也从不会在我忙的时候打扰，只是在午休时递上一块我喜欢的草莓蛋糕，轻声说句“姐姐，尝尝”。
没人能拒绝这样的心意。
年轻人身上的活力像小太阳，更何况他笑起来时，确实让人心动。
实习的最后一天，顾星野把整理好的报告放在我面前。
他没像平时那样站得笔直，而是微微弯腰，眼神里带着点可怜巴巴的意味：“明天我就要走了，姐姐会想我吗？”
那样子像极了被抛弃的小狗。
我心下一软，刚意识到自己的动摇，轻咳一声，故意板起脸：“不会。”
话一出口，连我自己都觉得没底气。
顾星野看着我，忽然笑了：“好吧……”
他拖长了语调，眼神里明晃晃写着“我不信”。
我脸颊微微发烫，有种被彻底看穿的窘迫。
下班时，我们最后一次一起乘坐电梯。
电梯门缓缓打开，对上他执拗的目光。
“拜拜。”我挥了挥手。
顾星野却没动，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是再见。”
刹那间，我被他眼里的固执撞得心跳漏了一拍。
我忽然明白，眼神是不会骗人的。
两个月前，我笃定地说“不会谈姐弟恋”，现在想来，实在是说得太早了。
12
待到顾星野离开后新工作一切照常。
忙完手里的工作，顾星野的消息接连弹出。
“姐姐晚上有时间吗？”
“有空，你要请我吃饭吗？”
顾星野的回复快得像怕我反悔：“保密，下班等我接你。”
傍晚下班，我刚走出写字楼大门，就看见顾星野站在不远处。
他穿着件干净的白衬衫，怀里捧着一小束栀子花。
看见我，他眼睛亮了亮，快步迎上来：“姐姐，给你的。”
我惊讶地挑了挑眉：“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栀子？”
顾星野闻言，语气带着点小得意：“用眼睛去看啊。”
跟着他走到餐厅门口，我心里就泛起一丝熟悉的预感。
推开门，看到角落货架上错落摆放的、我提过一次的手工糖，还有模型……
心里那点预感瞬间落了实——顾星野真的记住了我所有的喜好。
就连这家我只跟同事随口抱怨过“好想去试试，但是预约好难”的餐厅，他都悄悄安排妥当了。
我捏着栀子花的指尖紧了紧，眼眶有点发酸。
想起小时候，弟弟出生后，我便成为了家里的透明人。
毕业后跟家里断了联系，贺形却总说“没有父母会不爱自己的孩子”。
一句话堵住了我的倾诉。
13
餐桌上，顾星野没说话，只是看着我。
我心里有预感，他想表白。
我深吸一口气，答案早在他眼神亮起来的那一刻就定了。
果然：“沈茜茜，你愿意和我交往吗？”
我望着他紧张到泛红的耳尖，轻轻“嗯”了一声。
话音刚落，顾星野的眼睛“唰”地亮了。
他没等我再说第二句，俯身在我唇边飞快落下一吻。
下一秒就像被顺了毛的大型犬似的，伸手将我牢牢搂进怀里。
他力道很轻，却圈得紧实：“姐姐，我没听错吧？你真的愿意？”
“当然。”
……
说顾星野是大型犬，实在不是夸张。
他黏人得很，只要没课，总爱往我公司楼下跑。
占有欲更是强到显眼，像护食的小狗。
在一起没几天，顾星野就开始若有若无地打探贺形。
吃饭时会突然问“姐姐，你以前和贺形也常来这种餐厅吗”。
他从不掩饰对贺形的讨厌，有次翻到我旧手机里的照片，看到贺形送的项链，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真没品味。”
我知道，他是在意贺形占去了我过去的五年。
起初我还会笑着揉他的头发，哄他说：“过去的都过去了，现在身边不是你吗？”
可顾星野好像永远不会满足。
“姐姐，你以前是不是很喜欢贺形啊？”
我心里忽然泛起一阵无力。
“我和他早就结束了。”
他却把头埋进我颈窝不出声。
我沉默了。
我唯一给不了他的，就是已经过去的时光。
14
从那天开始顾星野就开始使小性子。
可终究还是耗不过我：“姐姐我的朋友想见你……我也想你了。”
也算是和好了。
……
顾星野攥着我的手走进包厢，笑着跟人介绍：“这是沈茜茜，我女朋友。”
我跟着笑了笑，却总觉得气氛有些微妙。
坐在顾星野旁边的男生飞快地跟对面人递了个眼神，其他人也跟着交换了个意味不明的神色。我把那点不舒服压下去，只当是和他朋友年龄差大，有代沟罢了。
一顿饭吃的不尴不尬。
聚餐散场，顾星野自然地把外套披在我肩上：“你不开心了。”
我扯了扯嘴角：“还好，可能就是跟你朋友聊不到一起，有点代沟吧。”
顾星野的眼神晃了一下。
下一秒，他伸手把我搂进怀里：“别担心，未来有一辈子的时间。”
我靠在他怀里没说话。
少年人总爱轻易说“一辈子”，可这两个字太沉了。
我没必要打碎他的幻想，只安静地听着风掠过树叶的声音。
到我家楼下时，一辆黑色轿车忽然从阴影里驶出来，停在不远处。
我脚步一顿，顾星野也跟着停下，疑惑地问：“怎么了？”
我没说话，目光直直望向驾驶座——车窗缓缓降下，露出贺形那张熟悉的脸。
我们遥遥相望。
顾星野很快也认出了人，脸色瞬间沉下来，把我挡在身后：“你怎么阴魂不散？”
贺形推开车门下来，忽然冷笑一声：“顾氏集团大公子可真忙啊，一边要哄女朋友，一边还要应付未婚妻。”
我猛地抬头，顾星野的身体僵了一下，慌乱地转头看我。
他想握紧我的手，可我已经先一步抽回了手。
“什么意思？”我看向贺形，声音有点发紧。
贺形挑眉：“就知道你会要证据，特意给你带来了。”
他点开一段视频，酒吧包厢的画面跳了出来。
视频里，顾星野坐在沙发上，旁边的男生举着酒杯笑：“顾少，听说你要和何家联姻了？那你新找的女朋友怎么办啊？”
另一个人跟着起哄：“我听人说何小姐能接受开放式婚姻，就是不知道顾少你……”
“当然是放在外面养着。”顾星野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我们顾少追了那么久的美人，你舍得？”
顾星野的声音让我浑身发冷，“有什么舍不得的，要不是和你们打赌，我才不会放下脸面去追那个老女人。”
“她还觉得找到真爱，真可笑，不过都是本少爷装的。”
“一大把年纪来还那么天真……”
视频戛然而止。
顾星野语气慌乱，“别以为合成一段音频就能骗的过姐姐。”
贺形收起手机，“这是我名下的酒吧，要怪只怪你太蠢！”
“你无耻！”顾星野突然冲上去，一拳砸在贺形脸上。
贺形也不甘示弱：“彼此彼此，总比你道貌岸然强。”
两人扭打在一起。
我脸上没了半点表情，转身就往楼道走。
“你们慢慢打吧。”我的声音很轻。
“姐姐！”顾星野伸手想拉我的胳膊，“你听我解释，我那天是喝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看他。
他眼神里满是慌乱和祈求，只能怔怔地看着我。
“我们结束了。”
“顾少，还是回家准备联姻吧！她当年能狠心抛下我，现在也能狠心不要你，你以为你是什么特殊的存在吗？”
“你闭嘴！”
15
推开门，我把包往玄关柜上一放，径直拿起手机点开通讯录。
指尖划过“顾星野”的名字时顿了顿，随即毫不犹豫地按下“删除联系人”。
既然决定结束，就没必要留着念想。
第二天刚到公司，手机就响了，是闺蜜打来的。
她语气无奈：“茜茜，顾星野找不到你，说他正闹着要跟何家解除婚约，结果被他爸关在家里了。”
我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果然，下午就有人找上门。
坐在顾父对面的沙发上，没等他开口，我先站起身，语气平静：“董事长，您放心，我已经提交了离职申请，OA审批今天就能完成，以后不会再和顾星野有交集。”
顾父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
他放下茶杯，眼神锐利“好话谁都会说。”
我举起三根手指：“董事长，我沈茜茜虽然不算多优秀，但有自己的底线——我绝对没有插足别人婚姻的想法，也从没想过要靠谁上位。”
顾父语气松了些：“既然你没有登堂入室的心思，顾家也不是不能容忍你。只要你以后安分点，不跟星野再闹得人尽皆知……”
“您可能没听明白。”我打断他的话，目光直直看着他，“我不会做任何人的‘备胎’，更不会当小三。我会离开这座城市，以后也不会再和顾星野有任何交集，不管他有没有退婚。”
顾父挑了挑眉：“那要是他真的跟何家断了，非你不娶，甚至愿意跟家里闹僵……”
“您不用试探我。”我轻轻摇头，“我知道商业联姻不是儿戏，不是他耍耍脾气就能作废的。”
“而且，我对感情里的欺骗和隐瞒零容忍，我们之间已经没可能了。”
顾父沉默了片刻，重重叹了口气，挥了挥手：“罢了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这把老骨头也管不动了，你们自己折腾吧。”
踏上前往A国的前一晚，贺形约了我在咖啡馆见面。
他率先开口，“顾星野就是个只会骗人的小屁孩，真正了解你的人还是我……”
“我真的后悔当初做的错事，每天晚上我脑袋里都只有你，只要你愿意回到我身边，我……我愿意和你一起去A国，国内的公司我全交给艾文打理，到时候……”
“贺形你觉得可行吗？”
贺形突然止住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我笑了笑，指尖摩挲着杯壁——拿到A国头部公司的offer后，我愿意给任何人好脸色。
贺形喉结动了动：“我真的没有……”
“没有。”我干脆利落地打断他。
“贺形，过去的事我已经放下了，但这不代表我会原谅。”
贺形的肩膀垮了下来，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我知道你的好，只要你愿意回来，我随时欢迎。”
“我会一直一直等着你。”
16
拖着行李箱走到机场值机口，刚把身份证递给工作人员，身后就传来顾星野气喘吁吁的呼喊：“沈茜茜！你等等！”
我指尖一顿，回头时就看见他逆着人流冲过来。
他一把抓住我的行李箱拉杆：“你别走好不好？再给我点时间，等我毕业接手公司，一定和何家退婚，我只跟你在一起！”
我抽回拉杆：“顾星野，我们走到这一步，是因为联姻，但远不止联姻。”
他急得往前凑了凑：“我知道错了！我没有轻视你，那天在酒吧是我鬼迷心窍，是他们起哄我才说那种话的！”
我往后退了半步：“随你怎么解释，我都不会再回头了。”
我没力气再赌一次。
看着他瞬间垮下去的肩膀，我扯了扯嘴角：“别再追了，祝我事业长虹吧。”
这是我能给他的，最后一句体面的告别。
顾星野的眼泪“唰”地掉了下来。
他摇着头，嘴唇动了动，眼睁睁看着我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登机牌。
我没再回头，拖着行李箱转身走向安检口。
我要穿过这道安检门，去拥抱属于我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