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魔昭。」
这两个字从他口中吐出，像一道惊雷，在我脑中炸开。
魔昭，那个在记忆中，狂热又残忍的红衣女人。
我的……前世？
「看来，你已经想起了不少。」楚玄清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我，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失而复得的私有物。
「为什么？」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声音都在颤抖，「你既然知道一切，为什么还要把我捡回来？为什么还要对我那么好？」
「对你好？」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俯下身，冰凉的指尖划过我的脖颈，激起我一阵战栗，「我为你挡下魔尊一击，差点身死道消，这叫对你好？我日日夜夜忍受魔心噬骨之痛，用佛珠压制本性，扮演一个光风霁月的仙尊，这也叫对你好？」
他的声音越来越冷，带着压抑了千百年的怨与恨。
「魔昭，这一切，不都是拜你所赐吗？」
他猛地扼住我的喉咙，将我抵在墙上。
窒息感瞬间袭来，我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他那双被恨意染红的眸子。
「你将我从一介凡人，变成不仙不魔的怪物。你给了我无上修为，也给了我无尽的痛苦。」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计划吗？」他凑到我耳边，声音如同鬼魅，「分裂神魂，一为魔，一为纯，让纯净的自己被亲手创造的‘完美作品’养大，再让她爱上他，最后在情根深种之时，融合归一，夺走他的一切，踏碎天道，成就你的无上神位。」
「多完美的计划啊。」
他的手越收越紧，我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他却突然松开了手。
我瘫软在地，剧烈地咳嗽起来。
「可惜，你算错了一步。」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恢复了那副清冷的模样，只是眼中的红光未散，「你没想到，你的另一半神魂会如此愚蠢，竟会为了救我，而打破了你布下的第一道封印——那串菩提佛珠。」
他看着我，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更可笑的是，她似乎还……对我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我的脸瞬间涨红，羞愤交加。
「我没有！」
「没有？」他轻笑一声，弯腰捡起我掉落在地的魔典，「那你冒死闯藏经阁，偷阅这本《神魔同心咒》，是为了什么？想找到拯救我的办法？」
他将书丢在我面前，语气冰冷。
「收起你那可怜的同情心。我不需要你救。」
「魔昭，或者说……灵昭。」他蹲下身，与我平视，「游戏规则，从现在起，由我来定。」
「你想融合归一，可以。」他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但不是你吞噬我，而是我……吞噬你。」
「你！」我惊骇地看着他。
他要做什么？
「在你彻底觉醒，变成那个让我恶心的女人之前，我会先一步，将你的神魂，连同你那点可悲的爱意，一起碾碎，吸收。」
他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我要让你，永永远远，成为我的一部分。」
「你这个疯子！」我用尽全力推开他，连滚带爬地向门口跑去。
但我刚碰到门，就被一层无形的结界弹了回来。
「别白费力气了。」他好整以暇地站起身，「在我玩腻之前，你哪儿也去不了。」
他一步步向我走来，像一个优雅的猎手，欣赏着他落入陷阱的猎物。
「现在，我们来玩第一个游戏。」
他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微笑。
「就从……让你体验一下，我当年所受的痛苦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