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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如炬，看向顾惊寒：“现在，你觉得我能给她什么？”
他目光转向我，眼底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一字一顿：“我说过我在男人堆里老几，你在女人堆里就是老几。”
“现在我没有食言，往后，我再也不会要你受委屈。”
我没有再抵抗他牵来的手，十指紧扣。
下一秒，宾客们惊慌失措，跪倒一片！
顾惊寒脸上的嘲讽瞬间凝固，像是被无形重拳击中，他踉跄一步，脸色煞白，难以置信地瞪着那卷明黄。
“不，不可能……”
他喃喃自语，整个人僵在原地，仿佛魂魄都被抽走了。
他看着我，又看看谢临舟，眼神的错愕仿佛要将他压垮。
而谢临舟不再看他，小心翼翼将我横抱而起，声音冰冷。
“顾侯爷，和离书，你接好了。”
顾惊寒僵在原地。
他看着那封沾着血痕的和离书，飘落在他脚边。
这一瞬间，强烈的窒息感涌上喉头，压得他喘不上气。
满堂宾客鸦雀无声，看着他，眼神复杂。
他听不见那些窃窃私语，只看得到那张薄纸。
他颤抖着，几次弯腰，才终于将它捡起。
指尖触到干涸的血迹，烫得他心口一缩。
他缓缓展开，从前娟秀的字迹虚浮，可字字却透着决绝。
想必，她真的恨透了他。
“君既无心，妾便休，往日情深，皆付流水，自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字字句句，砸得他头晕目眩。
从前，只需要他三言两语就能哄好的姑娘，怎么会真的舍得离开他？
可看着血染红字字句句，他才真的明白：
她不是在赌气，更没有在威胁。
她是真的不要他了。
“不，不是这样的……”
他喃喃自语，猛地抬头望向门外。
可跑出门，只看见马车扬起的尘土，缓缓消散。
她真的走了。
跟着那个……
如今已贵为国公的男人走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猛地攫住了他的心脏，攥得他窒息。
他跌跌撞撞追出几步，强烈的失去感，像浪潮般排山倒海般涌来，瞬间将他淹没。
他忽然想起很多事。
他想起马球场上，他搂着许清欢，喂她石榴。
那时，她安静地剥着荔枝，是不是早就失望透顶。
他想起马车里，他褪下她的玉镯给另一个女人。
那时，她沉默地任由他褪去，眼底是不是一片死寂？
他想起祠堂外，她满手是血，咬着牙说我没错。
那时，她眼底浸红，是不是早就想好要与他和离？
每一次，他都觉得她还能忍。
每一次，他都笃定她离不开。
可原来每一次，都只是把她推得更远。
强烈的窒息感席卷而来，悔恨像一把刀子，一遍遍刺入他的皮肉，一下下刮伤他的骨头，疼得他弯下腰，泪水直流。
他亲手逼走了最爱他的人。
他怎么就……真的失去她了？
“侯爷……”
许清欢怯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不安，“宾客们都还在呢……”
顾惊寒猛地回头，猩红的眼睛吓了许清欢一跳。
他看着眼前这张曾让他迷恋的桀骜不驯的脸，此刻却只觉得无比陌生，甚至……厌烦。
都是为了她。
若不是她……
可最终，所有的指责都化为对自己的滔天恨意。
是他自己瞎了眼，蒙了心。
他一把推开许清欢，踉跄着朝府门外冲去。
“知微！沈知微！”
他嘶喊着，声音破碎，可回应他的，只有长街空巷。
他站在那里，像个无措的孩子。
他终于明白，他把沈知微弄丢了。